“那就麻烦院长了。”山田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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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所有人一时间都在核对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确实是那两句。
“你一个人在瞎折腾什么?!开什么玩笑,是嫌人不够吗?当初离开jonny的时候我就承诺过jonny桑,凭我和替补门将,就足够担起球队的门面,22人又怎么了?!”中岛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山田大声问道。
“那你倒是别输球啊。”站在台阶上的山田平视他的双眼。
在中岛的手指戳到山田身上以前,我们赶紧把他俩扯开。底下负责看台秩序的工作人员已经朝我们这边吹了哨,我们一边道歉,一边重新在座位上安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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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谁也不想吵架。大家都是大二的成年人了,不想说太多,或是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为什么要背着大家去答应这种事?22人,也是有机会站上联赛的赛场的,大家不都在为此而努力吗?深知离开的人已经永远离开,能保留那一席空位,是大家心里最后的慰藉,真到了万不得已要添人的地步吗?若是为院长所迫,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自说自话地替所有人做了决定?
“山酱一定也想保留22人的形式的,山酱一定也记得那个雨夜的约定,对不对?为了赢球而去破坏约定,山酱是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吗?”只有冈本弯腰走到山田身边,轻轻地问这问那,为赛场的喧嚣,增添了又一重繁复的低语。
这样念叨了好久,也没有从山田那里得到什么明确的说辞。中岛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拉起冈本的手臂,告诉他不要说一堆没用的话。冈本的叨叨念这才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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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冈本不舍地坐回原位,中岛再次侧过头,把目光转向山田。情绪相比方才,已经缓和了很多:
“山田,我本该知道的,你找我单挑时我就该明白,你不想输,但我不知道你竟然想赢想到了这种地步。”
说完以后,他停顿了很久。好像在等待山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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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是没有等来。除了赛场上与我们无关的叫喊声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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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并且在这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结果。没有新的人调入,也没有人调出,我们照常上课、训练,唯一一个闹得轰轰烈烈的晚上还是伊野尾唱的主角,当时的我也从未思考过这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就在哪一天起,山田突然便不与院长那么亲近了,不去他的办公室,也不见他俩单独说话。而且那一整个三月的山田,看上去都有些消沉,我们有客套地上前关心过他,问他是不是调人方面出了差错。他回答说没事,与他最为亲密的知念,也称他的难过可能只是源于失恋之类的小事。
工业大学仅有的女生,几乎都集中在艺考班,扳着手指都能数得出来,我甚至没见过山田与他们有过什么交集。
苦笑了一下,便不再作声。只当这又是一件,山田不愿多提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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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宁静的车站边,有冈核对了一遍实习通知上的电台地址后,悠悠地踢着脚边成堆的杨絮。
电车驶停,他在下车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要挥手打招呼时,问候的言语却梗在了喉口,整个人惊讶到僵在原地,甚至没有去追赶即将驶离的电车。
“为什么?”对方衣冠楚楚,高级西装和公文包再一次整齐地挂在了身上,一如去年夏天的模样,“我听你亲口说过,你不喜欢从政。”
“……是我改变了主意。”山田冷静地回答说。
“你是自己找体协求得的公务员职位吗?”有冈问,然后自问自答似地点了点头,“那也该我和你一起。你孤零零地一个人踏进官场,我是没法安心的。”说着,把实习通知胡乱地揣进口袋。
“别费劲了,我们关工大入选临时公务员的不过你我二人,不太可能做出更多的倾斜。抱歉,我好像与你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