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是闷热,连丝风都没有。白府门口的柳树都被暴烈的日头晒得发了蔫,整株柳条怏怏地垂着,一动不动。
“宋公子,你不如到府里头去等着吧,外头实在是晒,怕是要把你晒伤了。”
白福站在侧门口,擦了擦额头的汗,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的面前站着个一袭红色锦衣十分招摇的公子,一手随意地靠在门框上,一手用力地挥着把绸扇,一头墨发被扇得飞扬而起。
“你们小姐就不能有点闺中女子该有的样子吗?哪家待嫁的姑娘有她这样每日往外头跑的?”
宋逸清话里全是埋怨。
他已经来了三次了。整整三天,天天过来,却是一次也没碰上白筝。
今天他是铁了心,干脆守在门口不走了。
无论如何都要把白筝给等回来!
白福嘿嘿地陪笑了一声,面上虽一脸歉意,语气中却是藏不住的自豪:“我们小姐与平常人家那些个小姐是有些不同,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女子。莫说是宋公子了,就连夫人也有好些天没碰着小姐,正急着呢!”
宋逸清听到这里,扇着扇子的手一顿,突然利落地把扇子收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白福,眉梢一挑:“福伯,你说你家小姐她,不会是……”
“是什么?”白福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不会是想逃婚了吧!”宋逸清挤眉弄眼地道,“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后悔嫁给定远侯了,想找个更英俊潇洒的……”
白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宋逸清的话中之意,气得正要反驳,就听前头有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这永定城中,还有比定远侯爷更英俊潇洒的人么?再说了,我若是逃了婚,丢下这偌大家产白白被你夺去,岂不正合你意?”
宋逸清只觉后背一阵凉风袭来,把身上的暑气都散了一半。
他回过头,就看到一袭男装的白筝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了自己身后,手上也学他的模样打着一把绸扇轻轻扇着,红唇半抿眉眼含笑,端的是姿态风流。
“哎哟,可算是把我们大财主给盼回来了!来来来,快进屋快进屋!”
宋逸清几乎是立刻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眼角中的戏谑一收,只剩下了谄媚,一手朝屋里做了个“请”字,一手打开扇子对着白筝啪嗒啪嗒地扇着。
白筝眼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径直进了屋。
“你这几日在外头都忙什么呢,想来同你签个字都找不到人。”
刚坐到屋里,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喝,宋逸清的抱怨就来了。
白筝听到这话脸上毫无波澜,挽起袖子不紧不慢给自己倒茶。
宋逸清巴巴地望着她,直到她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再小小抿下一口茶后,这才开了口:“宋公子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三成就三成吧!”宋逸清点头如捣蒜。
“虽说宋家只能拿走三成,可那些个铺子,却是都要宋家出人出力的,宋公子不觉得亏了?”白筝眼梢一瞥。
“不亏不亏,能跟在白小姐屁股后头捡钱,宋某都觉得如有荣焉,更何况是同白小姐
正儿八经地合作呢。”
宋逸清一脸荣幸之至的表情。
白筝在准备的那些个铺子他都悄悄去打探过了,那卖的东西虽说还在不断试验炼制的过程中,没能窥得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