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是又气人又气狗,嘴里骂着,“这狗东西没良心,行,我不要也罢,但你得给我一只狗崽子,下了三只,你又养不了。”
汉子又摇头:“这我也没法子,早就应了三家要送,你不早点来。”
妇人更气了,“我怎么知道它跑你家去了,你住在那坡上,我怎么知道这狗东西能跑那么远。
周围几家都知道我狗丢了,我要不是今天上坡去锄地,我都还不晓得去了你家。”
两人都争得面红脖子粗。
清雨跟着进了院,目光落在里正身上。六十来岁的老庄稼汉,但穿的却挺讲究体面,脸上皱纹不少,微皱的眉头看上去严肃又认真。
里正全程也没说话,只是认真听着,间隙看到清雨几人,微微点头招呼,又继续听着。里正老伴上前,给三人使眼色,很是无奈,领着三人进了堂屋坐下吃茶。
“平日里净是这些事儿,不是今天占了地,就是明天占了狗。”里正老伴小声与老刘头攀谈起来。
老刘头笑道:“人都快吃不起饭了,竟还顾得上狗。”
“有条狗看家护院也好。”里正老伴看向逐风和清雨,“这二位是?”
老刘头正要介绍,里正就进了屋,笑着与他打招呼,“老刘头,好久不见,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
老刘头笑指着逐风和清雨,“这是逐老板,买了五十亩的和字地,佃户都是你这一里的,我就带他来见见你。”
“哦,逐老板,幸会幸会。”里正笑着拱手打招呼,一边坐下,
“逐老板现在买地,可是冒着大风险,不知是怎么想的?地里的收成是指望不上,佃农们八成的佃租难呐。”
清雨看向里正,似笑非笑。里正瞅着这孩子盯着自己,心下也微微吃惊,这眼神...倒有些耐人寻味。
逐风一听是八成的佃租,不由惊叹,“八成,竟这么多。”
“看来逐老板是个大善人,你若是体恤他们,不妨考虑考虑今年的天气,给他们少点,这些佃农都不容易。”
逐风笑了笑,“这些我自然会考虑,我也种过地,知道庄稼人的辛苦和不易。”
里正笑容越发深了,拱手道:“那我就替那些佃农们先谢过逐老板。”
“言重了。”逐风摆摆手,“事实上,我这时候买地,亦是有打算,我打算把这些地拿来种药材。”
“药材?”里正一诧,眉头又微微蹙起来,“逐老板,这从何说起?”
“我在药材药理方面还算有些心得,此前只是想做些自己能做的,不过现在,我既知道银州没有这样的药田,那我就更加要这样做了。”
里正眉头拧得更深了,“逐老板的意思,是不打算给佃农佃地?自己改种药材?”
逐风摇头一笑,“这我哪儿能,这么多地,我就是有十双手都忙不过来。
我是打算招工,佃农依旧是这些佃农,但不是他们佃地,而是我招他们替我种地,这工钱,自然也会结算给他们。”
里正不说话了,但脸色很难看。老刘头见气氛有些僵,便转移话题,问起了刚才那起争执,“所以你给他们怎么判的?那狗归谁?”
里正沉默几许,许是碍着老刘头的面子,还是答道:“大狗不回去,我就让程大家的带了只小狗回去;
应承送的那三家,我让彭四推了一家,然后我再去银针村给推的那家寻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