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启明时,右屯百户所。
段老大段延熙,段老二段延清正在煮饭,百户所内新立的村社从祭登门来访,手里捧着一封短信:“段甲长,乡社有差遣。”
段家兄弟哪还有心思吃饭,齐齐出门迎接拱手施礼,段延清急问:“韩从祭,大概是啥事?”
“令文在此,具体如何我并不知晓,段甲长这是要去,还是不去?”
段延熙俯首,语气温和:“愿听调遣。”
韩从祭刮开漆封,翻开短信,也是一愣,念:“昨夜闻香妖贼遣刺客意图谋害张某,多赖尊神示警,张某将斋戒三日以表虔恭赤诚之心。来而不往非礼也,段甲长拳脚敏捷勇悍过人,可携三五人前往东淮阴庙听从指挥。”
他并未参与当日械斗,许多事情也只是听闻,略有羡慕说:“段甲长,淮阴庙的周七道长年龄虽小,可许多道友都说周七道长位格高隆,应还在其兄之上。若能得周七道长青睐,段甲长他日前程似锦不可估量呀!”
“韩从祭别抬举咱家了,咱不过粗鄙之人,哪里及的上韩从祭录名天册?”
段延熙笑着恭维一声,每一位村社从祭从上任第一天时,周七就赐下了公士位格,自有灵气降下。若是死亡,这位格还是有效的,自会编入玄甲兵中,加上叙功、追赠一级,今后村社从祭在阴世起步也是个书吏。
灵气降下后,韩从祭又习练阴世鬼神糅合而成的一部三十六式拳法,这才三四天时间就自觉的有许多奇异变化。
很多感觉虽然是他的错觉,可有灵力滋养,修炼这部被周七命名为《太极拳》的三十六式拳法后,他之气色有明显改变。
段家兄弟先随韩从祭到村社中,韩从祭书写回信,段家兄弟分别签名花押按了手印后,韩从祭这才书写路引,一式两份。
乡社的回信自有乡社派来的乌鸦力士带回去,不需要这边担心。
韩从祭需要负责的是路引,一份给段家兄弟随身携带,一份用本社的乌鸦力士送到北岔口。
北岔口早已被封锁,禁绝外人往来,也不许信众无故流动。
若不堵住,信众早就涌出去找外面的亲友,去宣扬教义,会拉越来越多的人入教。
天上乌鸦力士来来往往送信,就好像巡逻的警卫一样,让信众心生敬畏益发不敢违背路禁规矩。
反正得到了游家所屯的夏粮、秋粮,四万多石粮食存在库房里,只要信众服从安排参与劳动,那就有口粮分配。
吃得饱,又有械斗后大面积赏赐下来的布匹棉花,人人又穿得暖,信众情绪普遍稳定、高涨。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北山教区堪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各处村寨游手好闲,没有固定资产的男子都已被组织起来集中劳动,又有乌鸦力士不分白天黑夜往来递送信件,治安想不好都难。
段家兄弟拿了路引穿戴好武备,也不在右屯寻找合适的人手,直接去了威州镇城寻找赵奎勇。
他们来时,赵奎勇正在屋中演练太极拳,招式平缓推敲一招一式之间的精妙之处。
没有两年休养,赵奎勇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恢复。
算起来他才三十五岁正值壮年,可早年伤了元气,哪里是现在轻易能补回去的?
段家兄弟来访自有所求,就听段延熙说:“赵师傅,我兄弟并肩上自能格杀贼酋,可就缺几个帮手。不要他们帮着提刀子,只要那种偷鸡摸狗的能摸清贼酋所在,也能偷盗几匹马接应我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