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都,自然也被称之为明王世子。
若论身份地位,便是寻常皇子,也未必及得上他。
“谁是李策之?”
李天都面对众人拜见,皆不在意,唯独对钱汉升双手作揖,稍稍行礼。
当他行礼过后,便环视全场,缓缓问道。
“我便是。”
李策之站起身来,很认真的道。
李天都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缓缓走到他面前。
原本一片祥和的文会气氛,随着他的到来,顿时被冲淡。
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凝重的氛围。
坐在外围处的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李天都的来意。
“这明王世子,怕是要当众让李策之难堪了吧。”
“这些日子,自从李策之因将进酒一诗声名鹊起后,便时常有好事者,将他和明王世子对比,怕是这位世子殿下,心中对李策之极看不起。
毕竟,李策之听说是李家旁支血脉,还是被族谱除名的那种。”
“有宰相大人在场,明王世子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吧?”
许多人暗暗猜测着,甚至有些人,隐隐兴奋,期待着即将出现的大场面。
但让很多人没有预料的一幕出现了。
李天都打量了李策之两眼,倒是露出了笑容,先夸奖了两句。
“我听说过你。”
“近些日子,你的将进酒传的很广。
的确写的很好,便是我,也挑不出半点瑕疵错处。”
李天都扣了扣手指上的镶金翡翠扳指,淡淡道:“但.....听说在诗会上,两位大儒出的题目,是以功名做题。
你跑题了,并非当场作诗,这其中,怕是有可操作的空间。”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天都此言,的确是夸了将进酒一诗,可明里暗里,都仿佛在说,此诗并非李策之所做,而是捉刀代笔。
否则,怎会在诗会出了题目,依然跑题?
果然是要砸场子啊。
一些早有所预料的人,并不奇怪,反倒是冷眼看着事态发展。
李策之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他盯着这位年纪相仿,身份显贵的远亲,眨了眨眼,似有些疑惑。
李天都的态度......似乎并不如他想的跋扈和锋利。
对待自己,似乎也没有李策之料想的那般敌意深厚。
他想要在李天都身上捕捉到抵触和敌意,却半点没有见到。
仿佛这位明王世子,真的只是单纯疑惑这个问题。
最终,是许庆师站起来,用一声假咳,打破了平静。
“咳咳,世子殿下。”
“指摘学子盗用前人诗词,捉刀代笔,这可是诛心之言。
若无凭证,此话不可乱说。”
李天都回头,望了一眼颇有些回护之意的许庆师,露出灿烂笑容。
“许先生请放心,虽然陈安与我关系颇好。
近些日子也时常对李策之心生愤慨,常在我耳畔说些兴风作浪之语。
但我不会为了那个蠢货出头,也不会特地针对李解元,只是单纯疑惑。”
李天都的言辞很直接,但却没有半点作伪的迹象。
这个空隙,李策之已在心中,暗暗沟通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父亲。
“爹,此事我该如何回答?”
李朝歌听到声音,顿时以心神之念,出现在李策之的侧畔,也很快将前因后果搞明白了。
“不管李天都抱着什么心思,你自然是不能承认剽窃的行为。”
李朝歌教导道:“眼下这么多文士都在看着呢,若是敢认,怕是名声扫地了。”
“但.....”
李策之有些心虚,毕竟,这将进酒的确不是自己所做。
不管如何,终归难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殊荣。
“放心,没人能拆穿。
若李天都疑心,随他如何验证都没问题。”
李朝歌信心十足的道。
他这里,可有煌煌二十四史,上下五千年的灿烂文明结晶,想要破去捉刀代笔的流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诗词上的名声,是块敲门砖。
是李策之迅速养望的一大助益。
便是剽窃前世文豪的著作,李朝歌也在所不惜。
“敢问世子殿下,这首将进酒,您可曾在其他地方看到过?”
李策之得到了父亲的指示,渐渐安心,不卑不亢道。
“不曾。”
“既然不曾,疑罪从无,那李某应当不需要再辩解什么了吧?”
李天都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说话别这么冲,我不是针对你.....”
他踟蹰了一会儿,最终在李策之身边,压低声音道:“罢了,实话告诉你。”
“我今日过来,并非是我对你有兴趣。
而是......老太爷对你有兴趣,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
若有真才实学,老太爷嘱咐我带你去见他。”
李天都语气轻松的道:“要不要接这茬,你自己决定便是。”
老太爷?
李策之和李朝歌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他口中的老太爷,莫非就是柱国李家的实际掌控人,明王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