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驾齐驱,此时,李颙不无怨怼地冲张煌言轻声埋怨道,“这下……你满意了?你说这是逼王爷立即登基最快的方法,也是限制皇权,使皇权相权互相制约最好的方法……可现在呢,陈名夏发动兵谏……这还是你当时说服我的方法吗……这已经是谋反了!”
李颙说到后来,声色俱厉,已经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了。
“小声点!”张煌言压抑着声音,左右一顾,提醒道,“确实是我的错……可谁能想到,陈名夏会来这一手,他发动得太快,等我知道时,他已经令他儿子发兵王府了……我只能虚与委蛇,否则,恐怕现在你我早已是阶下囚,甚至已上了黄泉路……你也莫怪我,当时你不也同意陈名夏煽动学子生员游行吗?”
李颙怒极,“我只是个右使,并无调动府兵之权!”
张煌言怼道:“那我也只是按察使……亦无调动府兵之权!”
李颙刚张口,想继续斥责张煌言。
张煌言忙道:“中孚,咱现在就别相互指责了……咱们得想想办法,阻止陈名夏继续肆意妄为……从今夜他的作为来看,陈名夏要的不仅仅是他口中宣扬的那些……我怀疑他另有所图!”
“你才明白过来啊?”李颙气呼呼地说道,“……话说回来,若无今夜这一出,我也以为陈名夏真是为了天下读书人出头,为了江山社稷长治久安……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说……谁能想到他会来这一手?说起来也怪了,陈名夏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他就不明白,王爷只要稍稍回过手来,就能将他一掌拍死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张煌言悠悠道,“陈名夏心思缜密,若无把握,岂会如此举动……再则说了,如今王府被他儿子麾下府兵围困……他岂能不考虑他日后的处境?”
“你的意思是说……陈名夏应该已大经想好了后手?”
张煌言点点头,“应该是……否则,他怎会答应王爷,去接吴翁……他应该将吴翁控制在他手里,以要挟王爷才对!”
“不,我倒不认为陈名夏控制吴翁能有什么更大的作用……王府里有得是可以让他要挟王爷的人质……!”
“不。”张煌言打断道,“王府中的人,未必是能真正使王爷妥协之人!”
李颙听了,“咝”地倒吸一口凉气,“张苍水……你是说王爷可能并不将王妃、世子……!”
“闭嘴!”张煌言厉声低喝道,“乱说什么?”
李颙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放肆了,忙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陈名夏将你我带进沟里,万劫不复吧……如此,我宁愿去死,也好过做一个反臣贼子!”
张煌言微微颌首,伸了伸脖子看了看前面和后面,然后低声道:“中孚……我还能信你吗?”
李颙听了,急了,“张苍水,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好……那就好!”张煌言也不理会,继续低声道,“你可知道,王爷为何要让你我去接吴翁吗?”
李颙疑惑地摇摇头,“我也在奇怪,王爷此时让你我去接吴翁,根本于事无补……王座中其实多吴翁一个不多,少吴翁一个不少……王爷难道就不明白,陈名夏根本无意理会吴翁吗?”
张煌言稍作迟疑,扭头看着李颙,吸了口气,然后小声道:“有个秘密,你可能不知道……打之前陈子龙煽动民乱,吴翁被陈子龙等挟持为人质之后,王爷就已经令宋安,在学院周围部署了长林卫暗桩……!”
“真有这事……我为何不知道?”李颙惊问道,“既然是秘密,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张煌言瞪了李颙一眼,“我与王爷何等交情……咳,当时王爷对宋安下令时,我正好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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