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火红色的长裙,还有一副女子的画像。
这无疑让人?很是?费解。
大晋君主亲自修建的宝藏,总不能只是?一件衣裙。
就?在高良百思不得其解时,顾笙突然泪落如雨。
红裙,美人?图,那?把软剑……
她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传言中大晋的至宝……不过是?她曾经穿过的衣裳……
是?白子卿么?
是?他做的这个衣冠冢?
顾笙站在原地,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被尘封的记忆一点点的觉醒,心上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盐,疼的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这时,姬墨突然爆喝了一声,“都给朕出去?!”
高良不敢逗留,忙带着两名侍卫离开了地宫,守在了外面。
顾笙的反应让姬墨起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地宫再无旁人?时,他从锦盒中取出那?条红裙,又给顾笙穿上,动作娴熟的让他自己吃惊,他看着面前红色衣裙的女子,突然像着魔一样,头疼欲裂之感再度袭来,一双大掌抓着顾笙的双肩,使劲摇晃,“你?不能走!你?不准走!”
姬墨仿佛是?找到了数年来心情郁结的源头。
他一直在寻找,或是?一个人?,或是?一件物,又或是?虚无缥缈的一段情。
今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他疯狂想要寻找的是?什么,但是?此刻,他像是?被人?主动,幽眸赤红,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骗我??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你?为什么骗我??!”
这话似曾相识,顾笙被姬墨禁锢着双肩,她无法动弹,宛若飘在水中的浮萍,只能随着姬墨逐流。
顾笙:“呼叫系统!”
系统:“亲,我?一直都在的。”
顾笙:“你?不是?说我?已经被清理过感情么?我?心里怎会那?么难受?这个反派到底是?不是?我?曾孙?!”
系统:“……他当然不是?你?的曾孙啦!你?是?凉州细作,又不是?一百多年的楚太子。”
顾笙:“不对,你?一定隐瞒了什么事??”
系统:“什么?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宿主你?加油哦!对了,你?现在生命值还有两个时辰,你?慢慢玩吧。”
顾笙:“!!!”
顾笙心里难受的要命,即便她不再是?曾经的楚国女太子,也不能和这个世界的反派有过多的牵扯,见姬墨已然疯了,她安抚道:“君上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姬墨的情绪丝毫没有平静下来,他的潜意识还是?很清晰的,他知道他此刻想做什么。
他疯狂的喜欢着面前的女子,他拥着她,想.要.她,惊魂深处也在叫嚣着。
姬墨哑着嗓音,“以后都不准离开朕!”
男人?的脸凑了过来,气息像是?正当沸腾的岩浆。
顾笙终于看明白了男人?的意图,他的唇.朝着她的凑过来时,顾笙想起了白子卿的脸,如果反派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要是?长的好看,她还能接受……可毕竟姬墨是?白子卿的曾孙啊!
顾笙本能使然,一巴掌拍了上去?。
男人?的脸俊挺,肌理很结实,顾笙打过之后,掌心生疼。
姬墨可能也没有想到顾笙会打他,他的脸稍稍歪了过去?,目光一寸寸移到她脸上,两人?对视时,姬墨并未动怒,他低低的问了一句,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为什么?”
顾笙没说话,推开了姬墨,她也需要理理思路,她务必要谨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更是?不能和曾孙儿发生不甚和谐的事?情。
……
从地宫出来,顾笙就?被囚禁在了厢房内,再也没有见到姬墨。
此时黄昏将近,暖风绕过珠帘吹了进来,即便是?厢房里,还是?有实心散的气息。
姬墨到底是?有多害怕被人?欺骗?
还有在地宫里,他说的那?番话……
同一时间?,姬墨的神色可怕的厉害,君王的俊脸今日有些特别,从眉梢到额骨的地方,有一条细长的划痕,像是?女子指尖划破的痕迹,他面色如霜,对高良道:“派人?去?查,子卿到底是?谁人?!无论是?谁,都给朕押过来!”
姬墨已经确定了顾笙的心不在古子羲身上,那?子卿究竟是?她的什么人??!
高良眼观鼻鼻观心,又脑补了一场荡气回肠的四角虐恋,不过面上依旧冷峻严肃,道:“是?!君上!末将这就?去?查,定将天下名为“子卿”的人?都抓过来!另外,关于宝藏一事?……是?否要向天下人?澄清一下?”
哪里是?什么宝藏,不过是?一件红裙。
姬墨揉了揉眉心,他这人?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失控,也不喜欢情绪被旁人?所?扰。
此刻即便稍稍收敛心神,也不甚明白,为何在地宫之中,他会对顾笙说那?些话?
姬墨阖眸,一手?揉着眉心,嗓音低沉道:“此事?不得泄露半个字,既然都想要宝藏,那?就?拿命来换!”
高良恍然大悟。
果然,君上还是?君上,只要宝藏在,就?不怕那?些反贼不自己送上门来。
……
姬墨睡着了,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他靠在藤椅上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境。
在梦中,美人?香肩云鬓,在火红嫁衣下面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美艳。
明灭的烛火中,他在薄光之中看清了美人?的脸,还有她两腮的红晕。
是?她。
姬墨猛然之间?醒来,某处的狼狈让他彻底回过神。
他不是?一个没有.欲.念的人?,只是?他所?渴望的念想一惯都是?空洞,且虚无缥缈的,而如今,那?份虚无缥缈之中走来一人?,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触及的人?。
“来人?!备水!”姬墨唤了一声,好像就?今天开始,有些东西?将悄然改变,他不再是?一个独行在人?世的怪人?了。
立侍们面面相觑一眼,一个个都是?人?精,见姬墨醒来是?面色泛着可疑的红,很快就?抬了冷水过来。
姬墨沐浴过后,发现今晚的头疼之症迟迟没有发作。
他对着铜镜看了几?眼,虽是?对自己的容貌从未留意过,但并不代表他看不出美与丑。
那?凉州的古子羲,他是?见过的,虽是?罕见的美男子,可与他相比,还是?有所?不及。
顾笙既然早就?表明过对他的爱慕,为什么不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难道是?因为她父亲?
曾经被贬官的前任凉州刺史?
姬墨修整了一番,还刮了下巴处的胡渣子,他穿着一身君主的便装,亲自来到了厢房。
顾笙被关了一个多时辰了,正想着如何续命,没想到姬墨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还捯饬的人?模狗样。
该不会是?想对老祖宗我?进行.色.诱.吧?!
这个行径完全?符合姬氏血脉的基因,顾笙并不惊讶,不过她时刻告诫自己,白子卿是?白子卿,姬墨是?姬墨,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可能成为谁的替身。
“过来!”男人?站在庭院中央,夕阳落将他笼罩在一片暖阳之中,如斯俊美,他凶巴巴的道了一句,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又仿佛是?想提醒顾笙,他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休得再闹了!”
顾笙走出了闷热的厢房,白皙的面颊熏的微红,薄汗沾.湿了她的墨发,一丝丝贴在白若凝脂的肌肤上。
姬墨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顾笙上前牵住了他。
不像是?男人?牵着女人?,而是?一个长辈缠着晚辈。
姬墨忍了忍,没打算计较。自己喜欢的女子,骄纵一点也无伤大雅。
顾笙化解了他半生残梦,仅仅为了这个,他便能无条件的宠着她。
两人?并肩而行,立侍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近也不远的跟在后面。
君上的脾气真是?烈,不久前才将贵妃关押,这又亲自来请,看来真是?放在心窝上宠着的呢。
两人?行至一处假山,姬墨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做事?情也从来不需要解释,但此刻却是?当着顾笙的面,道:“你?父亲此前与古家便是?交情甚笃,甚至还打算将你?许给古子羲,古家早就?反省,朕只好贬了你?父亲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