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虽说不怎么为难怀昔了,但耐不住心头还是怀疑她的,一时也转不过弯来,见了她这副模样免不得又嘲讽了起来。
“是八百年没吃过饭吗?你这样出去不是给我们端王府丢人嘛!”
听闻此言,怀昔这筷子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就鼓着塞满饭的腮帮子,睁着双大眼睛看着言灵,有些懵懂,又有点可怜。
言灵见了,也不及苏氏和言匪训斥她,别别扭扭地又加了句。
“吃快了你肚子可要难受的,到时候可没人管你!”
怀昔又回头看着身侧的言匪,言匪故意没说话,就想引着她开口,没成想她还就是不开口,只是伸出一只细细白白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角,看着可怜巴巴的,他都有些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了。
罢了……
他想着还是慢慢来吧,待会儿回去定要问问彩雀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要是能医治好自然是要及时寻医问诊的。
“你吃不了那般多就不吃,娘给你夹菜是瞧着你一直不夹菜,妹妹呢……”他看了眼言灵,憋着笑道,“她也是关心你。”
“谁关心她了?”言灵嘀咕道。
这王府除了怀昔的陪嫁丫鬟彩雀她是谁也不认识,只认识新婚夜给她喂食的言匪,也就更是依赖他了,对于他说的话她自是深信不疑的,心头很是激动,暖烘烘的,一双眼就这样热切地看看苏氏又瞅瞅言灵。
言灵性子别扭,撇过头去不看她,甚至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就是不想让怀昔再看她,可瞧着怀昔真的有些怕她了,不敢看她了,她又有些后悔,可是她才不会表现出来呢!
用过晌午饭,言匪陪着怀昔在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而后就携着人回清竹园歇晌了。
只是他一直惦记着怀昔两种性格的事儿,待将怀昔哄睡之后就将彩雀拉到了隔壁的耳房来问话。
彩雀依着怀昔的嘱咐,是将怀昔在国公府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出来。
“当时人人都说姑娘是怕大夫人生下个儿子,抢了父亲的疼爱,可姑娘都说了,她不是有意的,而且姑娘提过,说是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这才不小心撞上大夫人肚子的,可是谁也不信。”
“后来大爷去了,国公爷就下令将姑娘彻底关了起来,说什么看着她晦气,府里人人都说她是扫把星,就是大夫人,也是两面三刀地,背地里折磨得我们姑娘好狠。”
彩雀说着说着忍不住了,竟是哭了起来,可是她要说啊,她想王爷能多心疼自家姑娘一点,哭得嗓子疼了还在说。
“我们姑娘就这样活生生被逼出了另一种性子,当时奴婢不知道,可是奴婢瞧着姑娘的面上冷淡淡的,那也是旁人欺负姑娘的时候姑娘头一回反击,那眼神看谁都是充满戒备,像是淬着层冰般。”
“原先王妃的性子是很活泼的,跟个小太阳一般,被人误会冤枉,还关了许久,是话也少了,一紧张害怕还会结巴……”
言匪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人到底被逼到何种境地才会变出这样身不由己的两幅面孔?
他一会儿想到了新婚夜一直躲着不愿说话的怀昔,一会儿又想到了硬要从他身上取走匕首古灵精怪的怀昔,无论什么模样的她都叫人那般心疼。
罢了,她既嫁给了他,他自是要护着她的。
何况他们言家的家训又是不能纳妾的,他也不会去招惹旁人了,他自是要好生经营这份夫妻感情的。
待他问清楚了彩雀怀昔什么时候会变成另外一种性格他才算是明白了。
原来软糯胆小的怀昔才是怀昔平素的模样,有利齿的怀昔只是被动触发的一种保护自个儿的方式。
“会影响她平素的生活吗?”
“回王爷,据奴婢看倒是不会,王妃是知晓另一个她存在的,只是她常常不记得她做了什么,而另一个她是记得的。”
彩雀恭恭敬敬地回道。
“本王会寻大夫给她瞧瞧,你好生照看着王妃便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寻本王,本王不在就找阿瑶,她知道怎么办。”
虽说彩雀说没甚大问题,但言匪还是不放心,毕竟长此以往下去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只是过两日他陪着怀昔回门得好生敲打一番文国公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