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说过,她的能力是写下必定成真,所以有那么多文具用品也没什么奇怪的。再看看现在身上这副打扮,她从哪儿都能摸出纸和笔,可谓是行走的武器库。
她随手拿了几本空白的日记本和提前写满字的便利贴,又从另一边的书架拿了几支笔,但她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手里这本自带书签绳的日记本,她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书签绳,上面固定了好几根细细的银针。她沉默了一秒,翻到了第一页,果不其然,她发现了被固定在封面内侧的刀片。
她将目光投向了刚才拿下的系着夸张的蝴蝶结的啫喱笔,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文具用品。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蝴蝶结,丝带内部竟然是一根硬硬的铁丝。她拿起笔轻轻地晃了晃,笔帽上的星星图案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她摸索了一下,竟然把它打开了,里面是清一色的钉子。
不死原千裕:“……”
救命,失忆前的她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她怀疑自己是一名法外之徒,随时会有FBI踹门而入的那种。
她把这堆披着文具用品的凶器塞进了行李箱,向隔壁房间走去,说实话,哪怕她推开门看到火箭炮和坦克都不会太震惊。
隔壁房间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
扑面而来的文雅之气成了今天一路见下来的一股清流,她大致扫了一眼,都是正儿八经的书名,而不是想象中的《守护甜心》少女漫或者《邪魅校草的俏皮小娇妻》这种狗血三流言情小说。
她居然是个文化人。
不对原千裕在书房中走了一圈,她注意到书架有一处相对松垮,失忆前的自己应该经常取阅。
她将其抽了出来,是一本摘抄本,但本子的第一页却不是摘抄,而是她写下的一句看似有趣的限制——
这里写下的文字不可以实现哦(ノ>▽<。)ノ
她皱眉盯着这句话,尽管画了非常可爱的颜文字,但她却觉得有些压抑,写下这行字的主人好像以前因此吃过亏,所以才不得不小心谨慎地提防自己的能力。
她翻了一页,比起那句玩笑般的限制,这一页的字迹更加坚定有力,仿佛凝聚了灵魂深处的所有力量,一笔一画地写完了这段话——
“你生而有翼,为何竟愿一生匍匐前进,形如虫蚁。*”她小声地读了出来。
她往后翻了翻,之后一笔未动,全是空白页,似乎这本摘抄只是一时兴起的产物,但这就解释不通为什么会留下反复取阅的痕迹。
她搞不懂失忆前的想法,扫了一眼曾经亲笔写下的文字,便将其放回了原处。
……
“kufufu,什么感受?”六道骸兴致盎然地拖着下巴,他注视着拖着行李箱回到客厅的黑发少女,询问她游览自己家的感觉。
“几处细节让我感觉不是同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不死原千裕诚恳地吐槽失忆前的自己。
正好整理得有些口渴了,她走到冰箱前想看看有什么饮料,结果一拉开,清一色的罐装草莓汁让她呼吸一窒,她黑着脸关上了冰箱门:“而且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六道骸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舍弃了优雅神秘的伪装,被她精准的评价逗得快笑出眼泪了:“你说得对——kuhahaha……太好了呢,原来你能认识到这点。”
“……”虽然被笑的是失忆前的自己,但还是好火大哦,只有她才能骂自己。
“工作号码帮你调成了留言模式,工作邮箱也设置了自动回复,你正好休个长假。”六道骸把挂着毛绒吊坠的手机递给了她,“双卡的,你还有个私人号码。”
她接过了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和几条短信,统统都来自一个叫中原中也的人。随后她打开通讯录,紧急联络人是六道骸,其他名字都不认识,但她似乎能凭借名字猜出他们之间的熟络程度。
“咒术高专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等我忙完意大利的工作,就回来一起找那个诅咒师的。这段时间你安心待在五条悟的身边,如果他对你有图谋不轨的举动,别对他客气,用你的能力教训他。”六道骸像个老父亲似的交代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六道骸扬了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
“中原中也是谁?”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能够操纵重力的异能力者,和你关系不错。”
“嗯,那他呢?刚才我在二楼的某间房间里找了这本相册。”不死原千裕举起了相册,翻到其中一张合照好奇地问道,“请问他是我的男朋友吗?”
六道骸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当他意识到照片上的人是谁时,他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不是。”
“前男友?”
“……”
对上了满是好奇的浅紫色眸子,六道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怀疑她失忆前和他的那段对话的真实性,莫非她那个时候已经记忆缺失了?
合照上,缠着绷带的黑卷发少年懒洋洋地坐在窗边,他垂眸注视着靠着他睡着的不死原千裕,鸢色的眼睛竟带着一丝难以和他联系到一起的温柔。
“……kufufu,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