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扬造出了一把羊角弓,部落族人还没见识到它的厉害,也没当回事。
不过是木头做的,又不像木叉那样可以刺人,能有多厉害哩,相比之下,他们显然对程扬烧出的那种白色凝胶感兴趣。
他们可是亲眼见到程扬用那物将羊角粘合在弓把上,等干了后,竟然都拔不下来。
亲手摆弄过的族人啧啧称奇,看过后转眼也就丢到脑后,对他们来说,虽然感到很稀奇,但知道不能用来吃,那么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无用之物。
等朔风部落将过冬的柴火准备好后,没过多久,北部的天空开始飘起小雪。
这场小雪是冬日到来的一个信号,断断续续地飘了多日,始终不见天晴,朔风部落的族人每天待在帐篷里,外面一片潮湿,所有的行动都无法再继续下去。
族人盼着天晴,这样大家才能聚到一块儿,围着篝火吃肉,气氛欢快,可现在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不仅冷清,还感到十分地寒冷。
终日期盼的天晴没有等到,这天一大早,程扬掀开帐篷门前的帘子,看到的便是一片银白,远处的高山与天际竟融合在一起,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世界静寂无声,连往日林间的鸟鸣都销声匿迹。
嘶,真的好冷,程扬倒抽一口气,裹紧身上的兽皮,赶紧将帘子放下。
怪不得夜间他听到了沙沙声,原来是下了一夜的雪。
程扬有些发愁,他将自己的草鞋拿起,小心翼翼地套在脚上,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鞋子扯坏了。
外面的雪有数尺后,程扬这草鞋根本就不顶用,部落里的族人都是不穿鞋的,不光到哪儿都是赤脚而行,起初程扬拿出这草鞋时,有些族人也感到好奇,但发现套在脚上也不是很舒服,总觉得双脚被束缚住,十分不方便,不久,整个部落就程扬还在坚持穿草鞋。
程扬感叹,虽然这草鞋不顶用,但多少有点仪式感,算是一种情怀吧。
等他全副武装地将自己包裹好,才掀起帘子往外走去。
按照之前的计划,程扬每天都要到头人部落里待着,虽然现在还没到烤火取暖的时候,但因为程扬年龄小,族人根本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帐篷里。
往年部落里时常有孩子老人冻死在自己的帐篷里而无人知道,把人召集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
“你今儿来得有些晚啊。”
看到他来了,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等他看清程扬身上裹得一层又一层,不仅摇了摇头,“你怎么裹成这样子?”
随即又感到好奇,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的兽皮?”
部落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他一手分配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有给程扬这么多的兽皮,而且,他怎么觉得成羊身上的兽皮看起来怪怪的?
好像是一块一块拼成的?
程扬摸摸身上的兽皮外套,的确是拼接在一起的。
“这是我用骨针缝起来的。”
先前那条防御沟里面时常有一些比较小的野兽,像是兔子、鼠兽之类的,这些野味最后都被几个孩子用来打牙祭了。
程扬不仅跟着吃了不少的肉,就连兽皮也没有浪费,用骨针将它们缝合起来,变成了一件兽皮外套。
不仅他有这件兽皮外套,就连那些整日和他待在一起的猛以及其他几个孩子,差不多每人都得到了这样一件衣服,都是程扬亲手缝制的。
程扬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还干起了裁缝的活,不过他可能真的没有缝纫天赋,这些兽皮在他手下缝合得很丑,有的地方甚至皱起一团。
炎脸上恍恍惚惚,他再看看程扬身上的兽皮,怪不得刚刚觉得哪里不对劲,程扬身上的兽皮颜色奇奇怪怪,有灰有黑有白,甚至还有一块火红色的?
程扬跟着头人进了帐篷,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看来果然是他来晚了。
程扬找了一块人少的地坐下,他平时都是和一堆孩子待在一起,和年长的族人不是特别熟稔,几乎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程扬虽然安静地坐下,但是还是有很多族人注意到了他。
和其他族人单薄的身影相比,一身臃肿的程扬的确是很与众不同。
刚刚程扬在帐篷外和头人说话,他们便隐隐约约地听了一耳朵,个个都好奇程扬身上的兽皮是什么样子的,等他进来了,大家都用眼睛瞄着看。
果真是奇奇怪怪的样子。
程扬裹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就比他们要暖和多了,可是再看看他山上那乱七八糟的颜色,几个族人眼里不约而同地露出抗拒之情。
他们觉得自己这样穿着也挺好的,往年不都这样吗,还是没必要学程扬。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待在炎帐篷里的,还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女人,她们对程扬可以将几块兽皮拼接起来感到十分有兴趣,纷纷要看程扬所说的骨针。
程扬只得委婉地表示,骨针在他的帐篷里,现在外面雪这么大,他总不能立刻回去取过来。
露在草鞋外的脚趾冻得通红,这是刚刚从雪地里走过来导致的,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去走一遍雪地。
程扬叹气,如果可以,他宁愿在直接住在头人这里,这样也就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他感觉脚上都要生冻疮了。
虽然现在不想去取骨针,但是可以先和她们讲讲这缝纫的事,对于有人想要学习这技艺,程扬是非常愿意去教,他巴不得部落里以后能多些裁缝,这样他以后也不用亲手去缝制了,不仅缝的丑,还浪费不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