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殿外太监尖细的嗓声响起,孙伏伽回过神来,精神抖擞地迈了进去。
“启禀陛下,方武怪力乱神一案已水落石出、证据确凿!该犯现已畏罪潜逃,小臣不敢擅自作主,望陛下圣裁!”
孙伏伽奏毕,恭恭敬敬地伏于地上不敢起身,自己现已是六品小官,就得有六品小官该有的表现。
“据大理寺所查,高阳公主府教习方武所犯罪状如下:其一,寻来幼女假冒仙子,怪神乱力,愚弄民心!其二,私自盗取高阳公主贴身衣物,公开叫卖,有伤风化!其三,私自封赏商户,盗用大唐第三至第二十封号,行为逾越!其四,私吞银两!其五,盗用圣上诗词,贩卖得利!其六,假冒圣上手迹,其心不轨!”
金銮殿上李二越听越不对劲,不就区区一场演出会嘛,怎么就有这么多事情,而且条条罪名都不轻哦。
“放屁!陛下愁着银子的时候,没见你姓孙的有个屁放,人家辛辛苦苦寻回银子,你却咬上人家了?”火爆的程咬金哪管什么金銮殿,出列开口就骂!
“卢国公话粗理不糙,方教习为了筹款,抱病坚持搞演出会,衷心可嘉,理应褒奖!”房玄龄也站了出来。
孙伏伽很是不安,自己都将程处弼假扮天蓬元帅一事剔除了,程兄弟金这老匹夫为何如此暴怒?
他眼珠一转,说道:“有功归有功,岂能因有功而乱社稷?若是人人皆有此意,只怕大唐江山危已!借着百姓对神鬼敬畏之心,以达到其目的,居心叵测也!请陛下为了社稷着想,加以重治!”
李二看了看下面,问道:“吴王何在?”
“儿臣在!”李恪懒洋洋在站了出来。
“孙卿所奏是否属实?”
“孙寺丞所奏之事件件属实!此人可恨之极啊,并非儿臣搬弄事非,此人当日于赵国公别院就曾对儿臣大打出手,连带八个侍卫都不是他对手,害得儿臣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可见其对皇家并无半点敬畏之心!该治其罪!”
李恪此言一出,众人皆默。这个吴王怎么回事,自己以多欺少还打不赢人家,还好意思说?
儿子在外打架,打输了要找老子告状并非不行,你私下找皇上说就行了嘛!这等丑事也敢拿到朝堂来说,也不怕丢人!
唯有孙伏伽暗自偷笑,有了吴王佐证,看你小子往哪逃!
李二拍案大怒,喝道:“可知此人逃往何处?令大理寺、雍州府全力缉拿归案!”
孙伏伽伏地奏道:“此人已逃进高阳公主府中,微臣不敢擅自主张。”
魏征与方武有过交道,还过此子赢了一千两。他颤悠悠地站了出来,奏道:“此事有吴王、孙寺丞相互佐证,想必不会有偏差。但念在此人所作所为均是为了给朝廷筹银、且收治流民有功,或许其中另有误会,臣以为应给予他殿上自陈的机会。”
“臣附议!陛下万万不可寒了衷心为国之士的心!”一个魁梧的身形站了出来,却是鄂国公尉迟恭!
众人纷纷不解,程咬金为儿子的仇人强出头本来就不大对头,竟然连一直几乎透明、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鄂国公居然也出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弄不清什么情况,一些与尉迟恭等人交情不差的官员,也就出列表示赞同。
李二见状,不耐烦地喝道:“令左武卫即刻前往高阳府,抓拿方武归案,明日朝堂再议!”
御前太监邓先看得仔细,唱道:“众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臣恳请陛下重治此人!此人敢于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吴王,有损天威,不得不治!”
众人一看,左庶子张玄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到皇上都不高兴了嘛,这老东家怎么又提?
李二顿时恼怒地喝道:“准!明日一同问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