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尚未正式开业的新德胜楼里,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酉时一刻,客人们基本都是前后脚到达,共有八人。客人见面后竟然发现都是来自西市的老熟人!
“肥老罗,你的绸缎生意最近生意如何?”
“比不上你高佬莫的酒行!这些年太平得很,听说西昌那边又捷报频频,还是你的胡商生意好做啊!”
“只要天下太平,做什么生意都比往时的好!”
“说谁说不是,你周东家的晋阳老醋都卖疯了,听说新近又纳了一小妾,应该赚得不少吧?”
“嘿嘿,托艾兄的福,赚了一小点。”
“其实说来说去这两年还是米粮生意好做!西北近两年失收,有粮不愁卖,只可惜被长旺卡得死死的!”
“嘘……李兄禁言!咱们还是说说今日这德胜楼约咱们过来,有何用意吧?”
“能有何用意?不外乎就是新店开张,想赊些货呗!”
“酒楼开张,起码用得上莫东家的酒、周东家的醋,可是与我的绸缎有何关系?”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且看他们有何打算再说,听说望月楼的原班人马都在,厨子的味道不错,大家一会好好尝一尝。”
……
八人虽在同一市场内,但寻常都忙于生意,又何曾能如此悠哉地聚在一,于是在雅间里又说又笑的,大为开心。
房门被从推开,一老一幼闯了进来。年幼的十七八岁,打扮很是普通,甚为文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而老者高大健壮,穿着华丽,不怒而威!
正人正迷茫之际,年轻人笑嘻嘻地出声说道:“各大东家好!小子方武,是这次聚集大家的发起人!小子只是一个小伙计,大家可以不用太在意的。只是小子身边这老人家可是咱大唐的一等功勋——卢国公程伯父!看来他贡献出御酒来招呼大家,咱们必须得给他一点点尊重。”
诸人见方武年幼,又自我介绍是个伙计,确实不大在意,坐在凳子连屁股也不带动一下。只是一听是程咬金,立马齐唰唰地站了起来,惶恐不安地起身行礼问好。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坐到主位,鼻子冷哼一声骂道:“你这小混球,何为一点点尊重?老夫戎马半生,为大唐开疆辟土浴血奋战,不值得你小子发自肺腑的敬重乎?”
骂的是方武,受教的是众人。谁不知道程咬金的丰功伟绩,八位东家此时脸上哪挂得住,连忙点头哈腰地恭维了一番,程咬金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们。
方武这么一弄,摆明了连堂堂二品国公爷也不当一回事,诸位东家哪敢再小觑他,连忙重新打招呼自我介绍。酒菜很快上来,方武插浑打科,很快与众东家喝成了一团。
“诸位大东家伯父叔父,你们喝的可是御酒千年香。卢国公家里多的是,大伙不必给他客气,使劲喝!就算把它全都喝没了,皇上又会赏赐下来!”
八大东家喝到嘴里,都大赞好酒!特别是人称高佬莫的大昌酒行东家莫北拓,可是识酒之人,他叹道:“老夫卖酒十几载,今日方得喝上如此之好酒,不愧为御酒啊!”
程咬金刚开始还揣着身份,不屑与这些市井小民亲近。但他性子向来真爽,几杯酒下肚后话也多了起来。他见众人夸他酒好,欢喜之余早就按奈不住了,冲方武喝道:“你个兔崽子,还不快快把你的宝贝给老夫送点上来,想馋杀老夫不成!”
方武这才嘿嘿地一笑,象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小坛子交给程咬金。程咬金接在手中,只见他两眼发亮,立马将杯中的千年香往角落一倒,打开小坛子自斟自饮起来。
见东家见他将御酒如此随意倒掉,莫不心痛不已。程咬金发觉众人神色不对,冲诸位东家嘿嘿笑道:“你们尽管喝你们的,不用管本国公!”
一种特有的浓郁的香味从程咬金的杯子散发出来,高佬莫感觉心里被猫抓般痒痒!这是什么酒啊,光是闻味道就能令人陶醉了,怪不得卢国公视御酒为无物!
他不敢向程咬金讨酒喝,只好转向方武说道:“方小哥,这是何酒,能醉人与百步之外啊!能否赏老夫一小杯,一小杯足已!”
方武呵呵笑道:“莫东家不愧是识货之人,不过这酒目前是万万不能给你喝的!这酒名为‘神仙醉’,全大唐只得两人喝过,一个皇上,二为我旁边这老头。”
“老夫愿意当这第三人!需要多少银两小哥尽管说吧!”高佬莫急切地说道。“你这酒有多少老夫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