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形状优美的石膏线,这是他的卧室;脑袋枕着凉枕,身上盖着薄被,这是他的床。
记不清有多少次,在酒局上喝高了,会计叫车送他回家,胡莱有时会喂他点儿醒酒药什么的,洛叶总是趁自己还算清醒时打发走友人,独自跑到卫生间催_吐,抱着马桶睡到天亮简直是家常便饭。
他不打算给任何人添麻烦,而且,也不想把最颓废最失态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
今早居然是在床上舒舒服服醒来的,他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反应一会儿才记起这个家里多了个成员。
努力回忆昨日种种,他模模糊糊记起程默对自己的照顾,虽然很多地方细心不足笨拙有余,但眼前浮现出男孩认真的表情,洛叶感觉胸口暖暖的。
耳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洛叶偏过头,瞧见程默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字。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程默停了手,回头看着洛叶:“醒了?头还晕么?”
“啊,没事了。”
“我给你倒点儿水。”
程默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才掀开被子,洛叶一伸胳膊环住他的腰:“不渴。”
“不会吧,我有回喝多了早上醒来嗓子都冒烟了。”
洛叶用额头抵住程默的腰,像个耍赖的孩子,声音慵懒而魅惑:“哎呀好晕,就贴这儿管用。”
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腰际磨蹭,程默宠溺地拍拍他的背:“多大的人了,别闹。”
“多大?”洛叶掀开被子往下_半_身看了眼,“我记得我昨天穿的那条内_裤没有logo。”
程默突然紧张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的肌肉明显绷紧,洛叶不怀好意地笑了:“你连内_裤都替我换了,我多大,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即使已经同_床共枕,程默依旧学不来洛叶的厚脸皮,何况昨天被他拉进浴缸里,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程默一不做二不休,换上睡衣之后,壮着胆子给洛叶换了条干净内_裤。本来这种事就挺难为情,想着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道这家伙好死不死非要摆在明面上。
“臭流氓,你有的我也有,谁稀罕看你似的!”
扑哧,洛叶笑出声来,一手捏上程默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可爱。”
程默扒拉开他的爪子,偏开脸:“你们这些‘大人’说话真没下限!”
“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出了校园,比这更过分的多了去了。”
洛叶的本意是告诉他社会上什么人都有,然而听在程默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瞪着洛叶:“你经常给别人讲荤段子?!”
糟糕,已经上升到质疑自己专一程度的地步了,洛叶斩钉截铁地否认:“怎么可能,跟不喜欢的人说这种话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再说了,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我什么过分的话也没跟你说过吧?”
程默撇撇嘴,一脸不屑:“你那张破嘴是没说什么,直接啃上来了。”
“啊?哦。”洛叶想起李小姐要退单,自己拉着程默充当男朋友那次,“那是个意外,也是话赶话逼的。”
程默白他一眼:“客户要是要求你跟我上_床你也上啊?”
“那肯定不会,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
“哼,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咋地,你还不是搂搂抱抱的借机占我便宜,鬼知道你对多少人做过这种事。”
洛叶尴尬地挠挠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抖M一样。”
“不是吗。”
“天地良心,我只对你这样做_过,就觉得你像只小猫似的,不炸毛的时候很乖。”
程默不是恋爱脑,他曾理性分析过,如果说洛叶有所图,自己一个在校学生,一没钱二没权,还惹了一身麻烦,跟自己在一起,对他这种生意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说是包养就更奇怪了,哪有人花钱请个不把自己当金主还脾气极差的人啊。
综上两点,他可以确定,洛叶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也不至于低三下四地看秦家脸色。
嗡嗡嗡,床头柜上调了静音的手机在震动,洛叶爬起来去接电话:“喂您好?”
“洛老板,酒醒了吗?”
电话那边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很熟悉。洛叶下意识拉住程默的手,不让他下床回避:“醒了,请问您是?”
“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我是夏亦可呀。”
“原来是夏小姐,抱歉啊,没听出来。”
“看来昨天秦昭真没少灌你,你放心,我让奶奶跟秦爷爷告状去。”
洛叶礼貌地笑了笑:“那就多谢了,不知夏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下月我们有个七夕的情人节企划,想采访各行业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夏老板最近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