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罗罗托反而不怕了,身子也不再颤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十分空灵的状态。
老实说,弥兰的应对非常稳健,不管是提前布置的长矛手,还是在探马回报前让中军处于随时能战的状态。
可以说虽然他们是被突袭不假,但相关的防守,却一点也没出什么纰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落到了如此境地呢?
是汉兵太强悍?
不,罗罗托现在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不过四五个甲骑决定不了战斗的大局。
现在那些汉骑和义从们已经深陷在他精锐战士的泥沼之中,脱身不得。
若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不管是营内其他战士的支援也好,还是北营帕罗的援军,他们都不可能输给这些汉兵。
现在成了这样,都怪这个赤色的恶魔!
是他,将自己这位尊贵的休屠王兄,万骑长罗罗托逼入了如此绝境!
呼——
甲胄在身的罗罗托深吸了一口气,越是在这个时刻,他也越发的冷静了下来。
可谓是数十年的沉淀只为这一刻的爆发,无路可退的罗罗托唯有拼死一搏,杀掉这个恶魔方能夺取最后的生机。
脑海中,那些惨死同伴的画面一个个闪过,罗罗托的血勇也迸发至极点!
拼了,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给我去死!”罗罗托大喝一声,踏步前冲,长刀所向,凝聚全身的武力!
霎时间,一道银光闪过,长刀重劈而下,罗罗托自己都惊叹于他竟打出了如此稳定又精湛的一击。
然而.
“就这?”
一脚一榔头,罗罗托如狗啃屎一般亲吻大地,瞬间意识断片。
那一脚,直击他没有护甲片的小腿胫骨,而这一榔头则是苏曜用挂在腰间的战锤,轻描淡写的砸在罗罗托头盔保护的后脑勺上。
就是如此朴实无华的二连,直接击碎了罗罗托全部的希望。
紧接着,苏曜又一脚踢掉罗罗托内陷的头盔,揪起头发,刀光一闪而过,干净利落的割掉了这位万骑长的脑袋。
“老东西,你的故事结束了。”
结束了。
随着罗罗托的倒下,苏曜毫不犹豫地砍断了帅旗旗杆,将那颗沉甸甸的人头高高挂起,并大喝一声:
“敌羞,吾去脱他衣!”
崩溃!
起初,面对这声大喝,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小部分没战圈外围的人去瞅了一眼。
然后就是这一眼,让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帅旗倒了,主帅死了?!
那个刚刚还顶盔带甲激励众人的统帅罗罗托,现在竟然被砍下脑袋,挂在自家大旗的旗杆上!
崩溃!
“快看,你们快看大旗!”
“不,不可能!”
“完了,全完了.”
“我军败了,快跑啊!”
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胡人们的作战意志瞬间崩溃。
原本还互有胜负的焦灼形势登时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无数胡人或丢弃武器四散而逃,或倒戈卸甲跪地求饶。
而汉兵们则欢呼雀跃,高呼着苏曜其名,这位少年英雄为他们带来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一刻的苏曜,完全主宰了战场。
火光下,苏曜高大威武的身影也就此成为了这些胡人心中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属于他的战斗仍未结束。
“哪里跑!”
“渣渣。”
“受死!”
对于逃散的人群,苏曜挥舞双刀,开始快乐追逃时间。
同时张辽和成廉等将领也纷纷跟上,对拒不投降,心存侥幸者不是赏一个血窟窿,就是一人给上一刀。
“快跑,快跑啊——”
“别过来,伱别过来啊!”
“投降,我投降啊!”
苏曜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狠狠的收割人头。
而这时,城内后知后觉的县令才组织出一支最后的敢死队,出城加入战局。
冲天的火光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凌乱的武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这一夜,汉威赫赫,胡人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