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双手下压,笑道:“我与子义虽是相见不多,然备深知其信义,诸君勿劝。今轻服匹马得见,乃表备之诚意。”
说着,刘备拽着缰绳,策马而走。陈到领着几名从骑随后跟着。
出了营寨,刘备见身披甲胄的太史慈,毫不畏惧,直接迎了上去。
见状,太史慈身侧的侍从,说道:“将军可使弓,一箭射杀刘豫州。”
闻言,太史慈勃然大怒,手上的马鞭甩在侍从的背上,说道:“你安敢陷我与不仁乎?玄德公轻服匹马来见,乃是因某信义,慈岂能加害!”
说完,太史慈下马主动脱去甲胄,后翻身上马,仅着内衫来见刘备。
两人策马于中央碰头,互相拱手问候。
刘备打量着太史慈,感叹说道:“此北海一别,已有十年之久。备不曾想在豫章与子义得见,而且还是在这兵戈对决当中。”
太史慈见刘备较往昔更具威仪之感,也是感慨说道:“十年间,将军纵横天下,救徐州,以抗暴行,堪称豪杰,慈深敬服之。”
顿了顿,太史慈问道:“将军欲见某,可是为那约战之事。”
“哈哈!”
刘备大笑几声,说道:“今日只谈叙旧,不谈兵戈之事。”
“嗯?”太史慈疑惑说道:“那此前将军遣人言约战……”
刘备露出伤感之意,说道:“若不如此言语,子义安能见备。天下战乱已久,友人渐亡,今若不见子义,待两军交手,又不知道会是如何!”
太史慈也是默然无言,在这乱世中他从辽东到北海,又到江东,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
刘备切换话题,并转了一个语气,说道:“子义可知文举公(孔融)当下如何?”
太史慈摇了摇头,说道:“慈于兴平二年(195年)下江东,已数年未曾见过文举公。不过却听闻文举公已出任少府,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子义走后一年,袁谭举兵来攻北海。文举公兵败而走,妻儿皆被袁谭所掳,奔走徐州。后天子临幸许昌,征辟文举公,其出任将作大匠,后转升少府。”
太史慈也是颇有感触,说道:“文举公才高壮志,心怀仁义,志在靖难,然才器粗略,智谋短浅。今居许昌,出任上卿,高谈清教,引经据典,免去兵戈之乱,对文举公而言亦好事。”
这种与旧人会面的感觉,让太史慈很放松。随着话题的打开,二人聊得热切,时而欢笑,时而唏嘘,气氛融洽。
谈了约有半个时辰,得到消息的孙贲便来出营观察起来,见二人时间越谈越久,眉目也愈发紧蹙,心中有万般思虑,又想起昨日太史慈追杀不成的场景,心中渐渐有了不安。
又谈了半个时辰,在孙贲等不住时,太史慈与刘备终于结束了聊天,各骑战马回营。
孙贲策马上前拦住太史慈,问道:“今日子义与刘玄德阵前所言何事?”
太史慈脸上仍带着笑容,说道:“今只诉北海旧事,不言军事。”
孙贲心生疑虑,说道:“今刘玄德遣人来报,言约战之事,安得不言军务乎?”
太史慈摇了摇头,如实说道:“玄德公不言,我何独言之。今仅谈论私交,两军会战,慈必不手软。”
孙贲心中暗道,此前不曾厮杀,今见刘备先是卸去甲胄,又是好言好语,若你一箭下去,刘备安有活命机会?
心虽是这么想,但孙贲却没有说出来,唯有心中略生出些许疑虑。只望他的弟弟孙辅早日领兵而来,与自己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