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高武叠被动正文卷第一零九章聊以诗狂,夷火临江“我还以为要再多等上几天,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没想到师弟如此果断。”
问死笑了笑,将斗笠下压了一些,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了一些,方便陈旷几人上船。
他这段时间不见踪影,但对于岸上发生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
“哪里能让师兄久等,何况我本来也没有留在陈家的意思。”
陈旷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楚文若的胳膊,让她和小公主先上船。
青厝和沈眉南随后接连轻盈敏捷地跳上船舷。
陈旷最后上去,问死竹蒿一撑岸边,小舟便往前划入了雾中。
原本水面上清清楚楚,这雾气凭空出现,将整艘船包围在里面,船只穿行其中,看不清两岸景色,霎那间变幻莫测,然而人在舟中却如履平地,并没有感觉到速度的变化。
楚文若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奇。
她隐约知道陈旷这个师兄的身份不简单,但光是这一手,便已经很是不凡。
她看向了问死,带着女儿行了个礼,道:“多谢前辈相助。”
苏怀嬴也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但因为短手短脚,显得笨拙可爱。
问死虚扶了一下:“梁国夫人不必多礼,师兄帮衬师弟,不过是分内之事。”
楚文若转头看了看陈旷,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可否请教,尊师是……?”
她此前从未听闻陈旷居然有一个师父,还有一个修为高深的师兄,不过现在知道了,反而又觉得很合理。
要是没有一个厉害的师父,陈旷又怎么会那么厉害?
若是自学成才,也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需知,就算是沈星烛,也是拜在了玄神道门的地灵真君门下学习,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闻言,旁边的沈眉南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陈旷皮笑肉不笑:“一个无赖。”
问死则悠悠道:“一个老匹夫。”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楚文若和沈眉南一头雾水。
苏怀嬴倒是眯起了眼睛,心里若有所思。
无赖……老匹夫……
在幻境当中,她曾在某个轮回当中,遇见过一个奇怪的无名乐师。
这乐师外表年纪其实并不算大,大约在三十岁上下,但只要看到他,却不会觉得他很年轻,反而会下意识觉得他应该就是一个“老者”。
而这乐师,恰恰是个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符合无赖的描述。
正是这个无名乐师,告诉了她,关于陈旷身下影子异样的事情。
后来她向陈旷说这件事的时候,陈旷的表情很古怪,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恍然之感。
也就是说,陈旷是认识这无名乐师的。
同样是乐师……这个无名乐师,很可能正是陈旷的师父!
不过,为什么陈旷似乎并不太乐意承认这无名乐师的样子?
苏怀嬴心中暗暗奇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似乎连这位没见过的陈旷师兄,都并不待见他们两个的师父,而且对其身份避而不谈。
说明,这个师父很可能有问题。
沈眉南郁闷地坐在船舷上,双手托腮,鼓起了腮帮子,一脸的不乐意。
她倒是习惯了在陈旷这儿得不到答案的情况。
因此,她郁闷的其实并不是这一点。
而是……
少女又将目光转了一圈,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一个两个的。哼。
她心里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抱住膝盖,更加郁闷。
但没想到,陈旷却主动坐到了她身边。
沈眉南一愣,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见陈旷对她说道:
“先到江宁郡停靠,沈家的人会在那里等着接你。”
沈眉南的表情一滞,呆呆地看着陈旷。
陈旷笑着问道:“怎么?不舍得走了?”
沈眉南委屈道:“你答应了要保护我的。”
陈旷道:“是啊。”
他耸了耸肩:“越往前走,就越是危险,之前我要面对的敌人都是什么水平你也看见了,正好沈家的人已经到了,我答应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
陈旷看着她道:“玩也玩够了,也该回去了。”
沈眉南沉默下来,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抿了抿唇,良久,低声道:“知道啦……”
很久没有说话的沈星烛,忽然开口道:“我劝了那么多天,搬出父亲母亲都没用,他一说伱就听?”
沈眉南眉毛顿时竖起来,抓着长命锁一顿摇晃,哼道:“我就喜欢听他的,怎么了?”
什么叛逆少女。
换成现代大概得是初中辍学就跟外面的社会不良青年鬼混,然后三个月后不幸怀孕,而社会不良根本不想负责直接逃之夭夭,留下年少的母亲不知所措地打工为生,以一种被当做经典案例上新闻的方式惨淡收场……
陈旷心里忍不住吐槽。
嗯……这个社会不良青年,就是说的他自己。
就沈眉南这个傻乎乎的性格,他能骗上……七八十次,沈眉南还得倒帮他数钱。
沈星烛也被自家妹妹的言论给镇住了一般,似乎轻叹了一声,道:
“随你吧,不过,就算你摇得再厉害,也只是在摇你的长命锁而已,不必费这么大力气。”
“若是对我有所不满,大可等你回到家中,当面和我说。”
沈眉南听了,摇晃手里长命锁的动作,顿时一僵。
她嘴硬道:“我、我才没有摇呢,你哪里看见我在摇了。”
沈星烛不说话。
陈旷哑然失笑,又道:“放心吧,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沈眉南抬起头,表情认真地看着他:“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陈旷笑道:“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到?”
沈眉南终于展颜一笑:“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陈旷点了点头。
……
夜色如水,水映天。
小舟在水面上航行,已经载着陈旷一行人跨过了两个郡,从东庭湖进入了玉浪江。
而江宁郡,就在玉浪江的边上,很快就能抵达。
雾气散去。
夜晚的小舟上静悄悄,渔翁在船头划着竹蒿,青厝独自在一边习惯性守夜,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而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楚文若母女在船舱内相依而眠。
沈眉南坐在船舷边上,侧身朝外,一边踢着水,一边仰头欣赏夜空。
陈旷在船尾打坐修炼。
良久,他睁开眼睛,目中精光一闪而过,身上气息愈发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