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没想董亮的胃口这么大。那健扑营按照诏书的意思是,组建一批会相扑,杂技的表演人员给皇帝表演,一听就是下九流出身,能给个马甲的待遇就不错了。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要求,索尼肯定要拒绝“此事怕有不妥,前锋乃是国之猛卒,怎能轻易给健扑营那些卑贱之人?”董亮呵呵一笑:“不瞒索尼大人见笑,健扑营乃取乐皇上,在亮看来并无卑贱之说,不巧,亮也打算入健扑营做一卒子,为皇上取乐,做一示范,希望告诉天下,能让皇上开心,那便是这世界最重要的事情,自身卑贱与否到还是其次。这不,我粘杆处今天来的这些人,也是准备兼职健扑营,博皇上一笑。还有陛下让我们粘杆处另外选址办公,这前期还得批个五万两银子做筹备工作。”相比于董亮索要的编制待遇,那五万两银子简直不值一提。索尼惺惺一笑,董亮自损于此,他能说什么,只能苦口婆心的说道:“董大人,非是本官推诿,这一千五百人的前锋标准,国库与内库都拿不出!”董亮见火候差不多了,不想在这小事上多做纠缠,粘杆处要想死死握在自己手中,明面的待遇要,最关键的是董亮私人的财货也要能保障。要养私兵,不自己掏银子怎么可能?“我知道索尼大人的难处,这样,你给亮一句实话,你能给多少名额?”索尼看了看董亮,知道说少肯定不行,咬了咬牙说道:“一千!”董亮光棍说道:“好!粘杆处就按索尼所说的一千!那健扑营呢?”什么?索尼说的自然是连同健扑营在内一共一千,哪想董亮如此不讲武德。但饶是如此,董亮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好多,粘杆处居然没要足一千二百的满额。对此索尼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是太芥蒂,毕竟董亮让步了,这说明他索尼的话对方还是给予了一定的尊重的,于是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数额:“一百五!”董亮点头,真诚的说道:“我信索尼大人,你这样说,我也不多争取了,毕竟咱们同朝为官,莫要伤了和气。”索尼好像第一次见到如此和颜悦色的董亮,自然忙不迭口的答应:“一定!一定!”董亮告别了索尼,然后将消息告诉粘杆处众人,众人一阵欢呼,对董亮更加死心塌地的佩服。这满清一等一的领侍卫内大臣在董亮手里都吃瘪,这说起来就与有荣焉。出了内务府,董亮自然要将这些人带到乾清宫,毕竟这些人是以健扑营的名义入宫的,怎么也得去乾清宫向福临报备。然而到了乾清宫,董亮却尴尬的楞在门外。董鄂妃此刻正在里面陪着福临,无暇分身。等了一刻钟,里面还没完事,听门外的太监讲,从董亮出宫后,福临就没下过床,这种时候也没人敢前去通报打扰。董亮也是无奈,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处理,自然不能耗在这里,于是向太监要了一张纸,将此事写下来了,然后让太监寻个时间递给福临与董鄂妃,然后就光棍的走了。惊的吴德礼说话都结巴,劝董亮留下等皇上召见。求见皇上却擅自离去,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但看董亮不以为然的表情,在众人心里,这比什么贬迁吴良辅,压制索尼带来的震撼要大得多。这说明董亮与皇上的关系,已经突破了君臣的界限。这种在满清的历史中找不出一列先例,比起这个,吴良辅,索尼之流的圣宠算个屁。对于董亮有恃无恐的底气,再加上此情此景,吴德礼自然忍不住想起了那个传言。传言难道是真的?一时间,吴德礼有些患得患失。出了紫禁城,东华门外,黑柱任然跪在哪里,神魂像是被掏空一般。董亮路过后,轻轻拍了拍了黑柱的肩说道:“黑柱大人,你告发苏克萨哈有功,官服虽然扒了,但前程还是有的。”黑柱豁然抬头,神情莫名的抬头看了看,然后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家了。出了宫,已经到了申时,董亮便放弃去大理寺提案审理苏克萨哈了,决定回府休息。粘杆处的人也各自回家,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炫目,让粘杆处的人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特别是有不少包衣出生的士卒再看到自家老爷时,以往那种畏服消散了大半,反而产生了其他想法:“牛笔什么呀,有我们董大人厉害吗?”回府的路上,董亮看着神情不自然的币岱,自然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责怪他之前没上前制止黑柱。对于这种无德无品,打死过府上奴婢的人渣,董亮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去处。“侄儿,你说叔我今天为什么要替你受过?”币岱见董亮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本来还有些害怕的情绪现在一扫而空,亢奋的说道:“自然是收那些贱皮子的心,但是以侄儿的愚见,六叔完全不需这样做,有皇上盛宠,这些人要是不听话,只需要几鞭子就行了。”董亮故作幽叹道:“侄儿你是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嫉恨于我,说我董亮不过一幸进之臣!没有军功在身,朝中大臣虽然嘴上服,但心中不服。也不知道谁能替我分忧。”话说到这里,觉尔察这些人无不踊跃表态,纷纷表示,自己能替董亮分忧。这条黄泉路,是董亮特意为币岱准备的,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插足,他没理会其他人,苦口婆心的对币岱说:“我觉尔察家子弟承平日久,血气消磨,我左看右看,觉得侄儿你还有些行伍之气,这次朝廷发兵云南,准备一举覆灭南蛮,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但无奈先机已失,只得事后派你去,但不是去罗讬将军那里,而是去吴三桂那里。”说到这里董亮招币岱过来,俨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其他几人见董亮对币岱的态度纷纷羡慕不已,恨不能以身相代,但此只能纷纷走远。让董亮单独给币岱交代机密。币岱的心也是嘭嘭乱跳,做梦也没料到董亮会如此器重于他,一股士为知己死的念头不断涌现。“皇上几次三番悄悄对我说,不放心吴三桂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担心吴三桂得了此番灭国大功更加难制,常常是茶饭不思。皇上对我说的话乃是机密,不要对第三人说,你知我知便行,以后若是泄露,我也绝不会承认的。此番六叔派你去吴三桂军营负责后勤,希望你不要堕了觉尔察家威风,能立些功劳。记住你后面站着觉尔察家,站着你六叔,万事不要担心。”币岱听到事涉皇上,只觉得如果能办好,一定是条金光大道,心中火热之极,对董亮的恩德更是无以为报,只得不住的磕了几个响头。董亮拍了拍币岱的肩膀,暗示道:“六叔骤然得用,手里缺银子,希望侄儿此去能有些斩获。”如此表态自然是希望币岱能胆大包天,把吴三桂的军饷给贪污了。币岱此番胸口拍的噗噗作响;“六叔放心,此去贵州,就算是棵稻草,侄儿也会把它榨出油。”董亮怕币岱误会自己的暗示,继续胡扯道:“皇上在修禅,你是知道的,我与皇上亲近,身上自然沾上了些功德因果,你又是我最亲近的侄儿,切记不要做一些有损天和的事情,有损陛下的修行。如果我听说你做了,就算再难舍,我也要亲杀了你!”币岱被董亮杀气腾腾的话吓到了,急忙说道:“六叔放心,此番侄儿前去只为建功立业,只招呼吴三桂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