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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蝼蚁虽小,亦能撼天

“九尾妖狐?祁山?白云一脉?”

丁勉呼吸瞬间一滞,满脸的震惊之色。

祁山之名他前世便有耳闻,丁恒口中的师傅可不就是白云观的祁山真君吗?这可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官,其背景之深厚不可衡量。

而能让一位天官费尽心机去布局之事,显然已超乎了他的所想。看来这美妇的开头不小啊。

“吱…吱…吱”

“嘤嘤嘤…”

众狐见美妇醒来,皆是一副兴奋之色,银狐更是一跃而起,径自扑进了美妇怀中。一阵手舞足蹈的撒娇之后,银狐这才“嘤嘤嘤”的诉说个不停。

美妇冷若寒霜的脸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似水柔情之相。凤眼轻轻扫过狐群,目中皆是慈爱之色。

当她将视线移至抚琴伤神的丁勉之时,双目隐隐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过看向丁勉的眼神倒是柔和了不少,全然不复方才那副杀意冲霄之势。

“是你唤醒了我?”

美妇嘴角微翘,轻起朱唇,凤目流转如寒星,声音甜中带酸、酸中流涩,如流水之潺潺,一颦一笑具扣人之心弦。

自古狐媚多娇惑人心,美妇无意间流露出的姿态,让丁勉不由心中一颤,心神失守间浮想翩翩。

“阿弥陀佛…”,一道沧桑古朴的梵音,伴随着阵阵敲击木鱼之声,如暴雪摧傲梅般,瞬间将迷失在天南春风中的丁勉,拖到了木兰寒冬。

差点着了道,丁勉心中顿时一寒,脊背冷汗浸湿了衣衫。“是它请我来的!”

短暂的失神让丁勉倍感无颜,他自诩定性非常,却未想到此刻竟会这般不堪。

殊不知方才美妇无声无息间已将媚惑之相融入了这方天地,为得便是试一试丁勉的心性究竟如何。

自她醒来的那一刻,便已将人列为了极度危险之物。青丘一脉因她而遭到劫难,她心中除了滔天的恨意,便是无尽的悔恨。

好在,丁勉只是短暂的心神失守后,便恢复正常。这让美妇惊异之下,又隐隐高看了他一眼。如此人物,日后定是一方翘楚。

“七魄缺一,右臂伤残,你的情况大为…”

话至一半,美妇身形顿时一闪,凭空出现在了丁勉近前,而后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竟敢吞噬妖魂?哼…如此行径,留你不得!”

“咳…”,丁勉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有心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根本无法出声,端得是憋屈无比。

“嘤嘤嘤”银狐不知何时爬到了美妇的手臂上,焦急的来回跳动着,似是在为丁勉求情。

美妇冷哼一声,随即松开了掐住丁勉的手,语气森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嘤嘤嘤”,银狐从美妇身上跳下,两只前爪不住的撕扯着丁勉的裤脚,像是在催促丁勉快点解释。

丁勉苦笑一声,随即将自己重伤昏迷之后,魂魄缺失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重生之事,他是只字未提,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是最亲之人有时也不能告知。

银狐聚精会神的听着丁勉的诉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是怒色尽显恨不得撕了那贼人。

周围渐渐围过来的狐群,也在此时流露出了些许怒色,它们在为丁勉的遭遇而感到愤怒。

“幽精,非毒?”美妇略一蹙眉,忽然柳眉一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他?”

“谁?”丁勉本能的追问道。

“祁…山…”,美妇银牙紧咬,一字一顿道。

“祁山?”丁勉狐疑道,“前辈莫不是开玩笑吧!据我所知,祁山真君乃是仙朝天官,小生只不过一介凡俗之人,岂会入得了他的法眼?”

“哼…天官?”美妇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讥笑,“或许天官在俗人眼中乃是神明般的存在,殊不知仙人也是人,他们的欲望比之凡人,恐怖到你无法想象!”

“我青丘一脉的圣物通天建木,便是落入了祁贼之手。此物乃万木之祖,自青丘一脉存在,便一直生长于青丘秘境之中,吸收山川之精,孵育青丘之灵。若不是我贪恋红尘或许…”

美妇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语气也随之变寒。

“相传,上古之时有一大能,名曰吕岳。其修炼之功法,乃是模拟周天星辰之变,纳生灵之魂魄入体,用以增强自身法力,端得是邪恶无比。后来被一位大能用五禽神火扇给烧成了灰烬。

至此,此法随人而逝,泯灭于众。近些年来有仙阙好友传言,瘟堂之主吕岩机缘所致,在一秘境之中寻到半部玉鉴,乃是昔日吕岳修炼之法。

而祁山与仙阙瘟堂走得甚近,通天建木除了有弥补道基之能外,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可自主吸食生灵之魂魄。一旦通天建木与山脉切断联系,便会彻底沦为一方吸魂夺魄的工具。

由此我敢断言,祁山处心积虑谋划我族圣物的背后,定有瘟堂的影子。即便他不是为了瘟堂,也应该从瘟堂那里得到了某些皮毛传承。”

难不成,此事真是祁山所为?

丁勉心潮起伏下,忽然想起了自身生辰,依太极阴阳图所论,他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

四阴之命,自古以来便被争论不休。此时出生之人,有身具大富大贵之人,也有一生劫难重重之人。毕竟天道流转,阴阳互换,乃众妙之门,最难令人琢磨!

简而言之,或许正是因为他独特的命格,才遭到了祁山的毒手。一番沉思之后,丁勉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半世梦魇之苦,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届时不管是何人所为,他都要让其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即便是天官也不行。因为蝼蚁也有蝼蚁之脊梁,岂不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蝼蚁虽小,亦能撼天。

念及此处,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随着丁勉一呼一息之间,将他全部笼罩了起来。

“吟…”,被丁勉放置在一旁角落的琉璃紫炎珠,似乎感到了准主人的心声,遥相呼应下,一声震天龙吟霎时间回荡在了整方“仙境”。

“也罢!你助我摆脱情劫,这九片逆鳞便送与你吧!”美妇杏眉一凝,袖袍一挥九片硕大的黑色鳞片凭空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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