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回托你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家事解决了,宋燕帧心里畅快不少。
“算上你从陆氏那登徒子手上搞来的收据,已有七八件罪状了。我也是佩服,你竟然能猜到陆氏还留着收据?这种东西,若是我我肯定不敢留。”
收据是买官最为有力的佐证,于买家卖家都有着巨大的影响,通常这种重要的东西事成之后都烧了,想不到陆司明还留着。
“肇州穷苦,他们陆家不惜砸锅卖铁花重金买这条进京仕途,必然心有不安,留着收据以防谢安庭反悔。抓包这种事情,要趁热乎的抓,近年谢安庭行事谨慎了些,今年统共就卖了两个官职,一个是贵胄子弟,撒钱不眨眼,关系硬,收据有否无所谓。另一个就是这穷酸命的陆司明,揣着收据当个宝似的。”
“打算什么时候端了他?”范天钧懒洋洋的看向窗外,王爷行事他一直深有把握,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今证据确凿,搜罗了整整三年,是时候开端了,得了证据他把东西往他老爹那里那么一放,经尚书令那么一过,板上钉钉的事儿,谢安庭逍遥不长了。
可没料到,宋燕帧说了这么一句,“现下事情棘手了,也许不那么容易。”
??
范天钧瞬间坐直了身子,目光从老远的街市上收回,“怎么棘手了?”
“君心难测。”宋燕帧抬眼,一双黑眸飘忽不定的闪烁着。
“看来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皇上是怎么就倒戈到丞相那一边去了呢?”
范天钧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谢安庭是前朝留下来的余孽,结党营私,权倾朝野,敛财无数。
老太后跟他斗了半辈子,从先皇斗到了如今的皇上,本着替皇上扫平一切障碍后退居养老的,明里暗里联合着燕王搞了不少事,无论面儿上多揽权,可内里都是一家人的心思,是为皇上通路,亦是为了百姓社稷。
这些皇上都懂,所以也任由兵权掌在燕王手里,旨在靠他疏通各部,皇上即位后两年年时间,这一家老小才将兵部中的丞相触手清理干净。
如今六部之中,吏部最难,吏部掌管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等事项,只要秦皇后母家一天还在其位,与丞相较好,那么送上朝的新臣就个个儿都是丞相的人。
这次收集的证据也是为扳倒这一毒瘤,清一清吏部。
当年皇上即位时根基不稳,娶秦皇后也是为了攀着丞相站稳脚跟,然后步步为营,开启反杀。
这皇上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可近日来在朝堂上却对自己这位皇叔着实不恭敬了,跟吃了迷魂药一样,脾气暴躁的不行,动不动就把他赶下朝,在政见方面宁肯听信谗言也不肯对皇叔做出首肯。
听说连老太后都气的躺在后宫里几日不出门。
纳了个大闷了。
“你到底哪里惹到他了?”范天钧忍不住问。
“做了惹他不快的事。”宋燕帧垂着头,以至于范天钧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无法琢磨。
说到底,这事儿成不了,他这大宋皇帝的位子也坐不稳。
范天钧心底想着,却没敢说出口。
说出口,就是对当今天子不敬。
可谁知道当今皇上如今发的是哪门子疯。
“国事与家事,本就不该一概而论。”
宋燕帧没头尾的这句话叫范天钧更摸不着头脑了。
楼下,赫然响起了一阵拍手叫好声。
三楼的雅间隔音效果好,可声音还是冲破重重阻碍上来了,可见楼底下是真的沸腾。
“下面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