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坐的不是餐厅，而是厨房延展出来的餐台前的旋转椅上。
叶蓁蓁松下肩膀，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面前的天河还是有些像她的，都不愿意让对方为难。
可监视者爱上了被监视人，而被监视人是不是又不许有爱的人呢？如果有了，会不会像黑暗侵袭那种惩罚再来一次呢？
“我还不了解你...”
叶蓁蓁如此说着，但这话听起来好像就给这段单恋画上了句号。
“所以要消除记忆啊。”
天河浅浅一笑，将桌上的盘子收起来，用异能洗碗。
“那次黑暗侵袭的惩罚会不会再来一次？”
“不会了。”
“我没有感情线。”
“你有的，只是...”
天河将后面的话咽下去，他总觉得自己如果说出了叶蓁蓁的感情线另一头就连着自己，那对方可能会先入为主，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段感情，这样恐怕就会变成被动喜欢了。
“你能不消除我记忆吗？我也可以选择啊？如果我觉得...”
叶蓁蓁猛地一怔，忽的又想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监视，就觉得有点厌恶，就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天河起身道：“你还是休息休息，既然给了我身份，我就要完成，局里要我过去一趟，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去那栋宅子。”
他并不等对方说什么，拿起外套就走到玄关处。
叶蓁蓁身跟了过去，两人这样子像极了刚刚成婚的小夫妻。
只不过，像闹别扭了。
天河连头都没回就这么消失在玄关口。
叶蓁蓁微张着嘴巴，牙齿咬着舌尖，那种忍着恶心也要吃的感觉很不好，就这么站了约么十分钟，她才走进卧室。
可笑的是，卧室里竟也装扮的跟婚房一样，床头还摆着一对陶瓷晃头的夫妻娃娃。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斯德哥尔摩症吗？我还要喜欢上监视我的人吗？”
对于天河，她还没有喜欢的感觉，对方确实很帅，很温柔，也很冷峻，偶尔还会害羞，但距离喜欢一个人还有好大一截的路要走，在这期间，要是出现了黑暗侵袭那种惩罚，她会退缩的，到时候，天河岂不是要走他姑姑的那条路？死在恋爱期了？叶蓁蓁不敢用他人的生命冒险，并且对自己的坚持能力报以怀疑的态度。
她能承受小疼痛，但疼的大劲儿了，也会哭，会退缩的。
就这样，在纠结中，她进入了睡眠，这一觉，竟睡到了后半夜两点钟。
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就见到天河坐在沙发上翻手机。
“你今晚还去吗？”
叶蓁蓁累的肩膀都疼，迷迷糊糊的说。
“不去了。”
上了厕所出来后她懵懵的站在天河面前。
“你一直等我等到现在吗？”
天河眼神有些晃，他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也不喜欢给别人带来困扰，叶蓁蓁同样不喜欢。
她知道对方肯定是等到现在的，故此瘫软的坐在沙发边上。
“我要是有消除记忆的能力，肯定把你的也消除了，这样两厢干净，也就都不会困扰了。”
天河没有说话，客厅也没有开灯，手机的灯光三十秒后就熄灭了。
“你不想我困扰，我也不想你困扰，我们太像了是不是？所以...不能在一起了对吗？”
黑暗中，天河偏头看着黑暗中叶蓁蓁的轮廓。
“你会喜欢上一个监视你十年的人吗？”
天河听后没有回答，他就知道这必将成为一个坎。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为之，但你毕竟是看了，你不曾错过我这十年的点点滴滴，回去后，我将知道在这个物质世界里，有一双虚拟的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你有过吗？比如现在，究竟是谁将你送过来的，又是谁在屏幕后面看着你我？”
叶蓁蓁说后，望着天花板。
“可能那个天外天是想看见什么吧？看见你我做什么？才准备了婚房，他们是想看什么？”
对于这样的话题，天河没有接话。
叶蓁蓁脑袋靠在沙发背上，继续说。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你和代峥和三山有什么不同对吗？你们的不同是什么呢？为什么没把他们传送过来呢？你...我...你...我...你莫不是...”
天河嘴角翘起，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姑娘很聪明，也很敏感，一定会从中猜到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叶蓁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