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肃不解,询问缘故。
姝妤不答,反问道:“我来国中数年,大长老觉得我为人如何?”
“这个……”闻肃犹豫片刻,坦言道:“虽然年轻,却有大才。更兼为人谦和,凡事以国事为本。”
姝妤点头,叹道:“能得大长老这般评价,我姝妤虽死无恨。刚刚大长老说我谋害大王,此的确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怕是大长老对我的心思也不难理解吧。一者,大王性命已经垂危。我便不对他动手,他也没有回天之术;第二,我也试图劝说过大王。但是大王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若令大王改立,无疑是比登天。既改立不成,我们便要尊仲夷为主。一旦子储公子到来,大王若不在了倒还好说,若是还在我们如何自处?届时拥立仲夷是死,拥立子储公子也是死。如果换做是您,请问您应该怎么做?”
“这……”
面对姝妤所言,闻肃不知如何语应。沉思多时,不禁叹道:“事虽如此,只是以臣弑君,终究篡逆之道。后人口诛笔伐,我等岂不遗臭万年?”
姝妤道:“凡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弑君虽有,但知此事者,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更兼我等都为国事,也未徇私。大王建一世功业,其中也有群臣不少心血。如今岂能因为大王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使我大夏便有倾覆之险?身为臣子,理当为国事尽忠。有些时候,不用非常手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兼刺杀大王,是我一个人的行为。大长老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将此事说出去。届时你且看看,群臣当如何行事?反正都是一死,只可惜大夏功业就此而废。”
一语言毕,便跪倒在闻肃的身前,摆出一副全权任由闻肃处置的样子。
闻肃见了,心中惊惶,言道:“你这是作甚?且小声一些,莫让他人听了去。”
但见闻肃紧张状态与所言表现,姝妤心中基本已经确定他的想法。不禁一声冷笑,言道:“我是弑君之臣,理当千刀万剐。大长老既然早就以叛臣之名加冕在我的头上,如何现下反而却怕别人知道的?我是奸臣,大长老是忠臣。既如此,不若大长老遵从了大王的遗命。且看那仲夷继承王位之后,能够容得下大长老吗?”
但听姝妤所言,闻肃心中已然没了决策。眼看着矶子已经身死,不由得一声叹息之间,伸手将姝妤搀扶了起来。叹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老夫如今还有什么话说?你虽然行为过激,但所言却不无道理。以大王的性格来说,想让他因为我们这些老臣改立仲夷,他绝对是不会依从的。只是你动静闹得那么大,如此残局却当怎么收拾?”
姝妤起身,浅然道:“做都做了,如何不能收拾的?大王病危,我们全都看在眼中了。说他是病逝,谁人能够不信的?”
“病逝?”闻肃苦笑,问道:“病逝岂有身首异处之理?你且看看,你连大王的头颅都砍下来了。群臣得讯,必来参拜。若看到这般情景,如何心中不疑?似若如此,你又当如何自圆其说?”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那大长老倒是无需担忧了。我既有此做法,便有妙法应对。”
闻肃不解,却只看到姝妤一脸泰然自若般的笑容。
这正是“但为私利甘堕落,如今已是同路人”。预知姝妤口中所言妙法怎样,是否能够瞒得过群臣耳目?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