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从洛阳出发,在寒冷的冬天行军了快一个月,才勉强到达幽州最南部的泉州县(此泉州是幽州的泉州)。已到下午,天空突然变成灰蒙蒙的一片。狂风四起,砂石、枯叶漫天飞舞,路边的树木东倒西歪。士兵顶着猛烈的大风,低着头艰难的缓缓前行。马烦躁不安,似乎不愿再走下去了,不停的低声嘶鸣。
许帧右手搭在眼上举目四望,发现天地间黯淡无光,竟然连大军前部的帅旗都看不见了。
“许将军!”典韦骑着马靠了过来,大声喊道:“要下大雪了。我看周围有不少无人的房屋,不如就地安营扎寨,等天气好了再行军。”
“好。”许帧也大声回道,以免被风声压下去让典韦听不清楚。
为了保护刘协,许帧带领着数百精英禁卫军走在大军尾部。在许帧的指挥下,很快围着几栋空房子的营寨就立了起来。他和典韦满意的停在寨口,回头看着士兵在营内休息。
一个骑兵匆匆赶来,一看是董重的副官。许帧忙带着典韦迎了上去。
这位副官冷冷的看了一眼营内,轻蔑的对许帧说道:“许将军,谁允许你们停在此处的?董将军命我来通知你们,大军准备加快速度,向潞县出发。”
“现在?马上天就黑了,而且马上下大雪了。”许帧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对,董将军就是准备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穿过潞县,就要到渔阳了。不过,你们去不去随便。”副官冷冷的说完,匆忙的离去。
典韦则是对努力思考中的许帧问道:“许将军,你下令吧。”
许帧很谦虚的看着他说道:“典将军,你身经百战,你觉得如何?”
“在这样的天气里,奔袭千里,当出现在渔阳的敌军面前时,贵在出其不意。如果敌人防守懈怠,很容易被击败......”
“不过对方可是林可儿,还有身经百战的军师老者,不会懈怠的,相反还会以逸待劳,层层布防,设置陷阱,引诱敌人进攻,好一网打尽。”许帧尽量说的很轻松。
典韦冷笑了一声,语带讥讽:“许将军未战先怯了?”
许帧不以为意,不怪他,因为典韦没有和那支黄巾军交战过。他只是说道:“对我们来说,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是保护董侯,所以原地休息,等候天气好转。”
“是。”典韦不情愿的嘟哝着:“真不知皇上为何要派董侯随军,带着他,还能打仗吗?要知道是做保镖,我真不如呆在洛阳。”
许帧解释道:“董将军轻视敌人,太过于冒进,很快就会吃苦头的。”
典韦没有再说,只是冷笑了两声。
这时,一个小太监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的走过来,请两位去刘协的营内,说刘协有要事商量。
许帧和典韦跟在小太监身后,面面相觑,不知这董侯葫芦里卖的啥药。
这一个月来,因为典韦总是黑着脸,所以刘协总是缠着许帧。一会儿让他教骑射功夫,一会儿让他讲战争故事,尤其喜欢听他讲黄巾之乱。
刘协总是夸他,说他讲的黄巾之乱和别人说的不同。别人总是说朝廷如何如何胜的,但是许帧总是说朝廷如何如何败的。这种夸奖常常说的许帧汗流不止,因为潜台词似乎在说,你丫到底是哪边人?不过刘协似乎真心在夸他,因为伴随夸奖的,是源源不断的奖赏。最小的也是一些寻常人都难得一见的玉石玛瑙。不仅给他,还给典韦。
典韦第一次还诚惶诚恐的,不停的说:“臣不敢当。”
刘协则很严肃,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说道:“你乃世之虎将,本王有你护佑,实在是安心的很。”
这话说的实在是非常有水平,实在是和他七岁的年龄不相符合。不过嘛,刘协从小就聪慧过人,又因为母亲死的很早,为人早熟,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许帧不这么认为,从刘协第一次说出“北京”时,他就认定刘协肯定也是一个穿越者。只是如何和穿越者相认,如何和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时代哪个地方来的穿越者和平共处,都是许帧还没搞明白的。
进入刘协营内,突然温暖起来。刘协半坐在地毯上,胸前抱着暖炉。明亮的火堆在他的身前摇动着温暖的火焰。这里和营帐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一位年长的太监还热了两壶酒放在两人的桌前。许帧似乎听到了典韦咽下口水的声音。
刘协看了看许帧,又看了看典韦,笑着说道:“两位为何绷着脸,是我军败了吗?”
许帧不敢,只得和典韦笑了起来。
刘协问道:“许公公,我们为何停在此处?是因为本王拖累你们了吗?”
典韦低头偷笑不停,他知道许帧最烦别人叫他公公,偏偏他还只能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