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我刚才问过了,省着吃最多也只能支撑五日……”
林续又叹了口气,负手起身,走到帐帘前,掀开了一角,看着帐外一堆堆正在休息的士兵,剑眉之间都成了一个“川”字。
转身问道:“怎样?有没有找到懂百越语的人?”
林尧摇了摇头,“没有,光懂越地方言的越民好找,可既懂百越语又会说中原官话的可不多,迦南现在还在外面找呢。”
“好,阿尧你将吴定羌叫来。”林续也很无奈,本来随军是有译官的,可那译官还没出辰盛就染上了疟疾,为了不传染给士兵就将他留在了当地的衙署了,请皇上再派一个译官,谁知到现在还没来。
正在烦闷之际,吴定羌掀帘进入,“大将军!唤属下有何事?”
“嗯,起来吧,定羌,那些俘虏的状况怎么样?”虽说吴定羌是吴朗的儿子,不过林续还是很信任他的为人的。
“都很老实。”
“嗯……只是现在还没有译官,无法问出些什么,留下几个级别比较高的,剩下的……扔进江里吧。”为将者,不能一味心软仁慈,现在粮食紧缺,这也是无奈之举。
由于没有稳定的粮食,根本不能推进过快,剩下的粮食只够推进到下一个关防百鬼关,攻下百鬼关之后,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可恶的是这百越的守军似乎知道我方缺粮,撤走的时候把关防里的屯粮一把火给烧光了,无奈,大军被迫又在百鬼关逗留了两日,到了五月十五。
这两日,全军上下都是勒紧裤腰带过的,还好从火堆里抢出了一些余粮,多一点粮食是一点,每天碗里的米少的都可以数过来,就连军中的战马都到了锅里,到了百越境内,群山林立,战马除了拉些军物,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所以干脆把那些年老的战马杀了。
说到以马充食,最难受的恐怕就是林续了,他这人好马,平日里最疼惜自己的战马,一想到这些战马年轻时浴血疆场,老来却被充饥,他心里就一阵阵犯酸。
五月十三,已经再次和三舅父联上书信的宁语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还好那边有夜侍的人,往来信件用飞鸟就行,不用派人来回跑,既省人力又省时间。
五月的辰都已经燥热了起来,正午只需穿个襦裙就可,出了宿风院,园里的莲花池也都支起了一个个大斗篷,下面藏着那一个个娇羞的花苞。
后院的那些女人,有些实在是被迫入的府又想出去的,宁语都给了些她们钱财,让她们另谋生路去了,毕竟这个朝代改嫁并不是特别荒唐的事。
而有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是嫌遣散金太少?还是深爱着王爷?还是另有目的?宁语也懒得去想了,反正现在后院只剩两个了,随她们闹腾也翻不出花来。
宁语瞥到凉亭上那匆匆离开的背影,不觉好笑,既然在这里过的如此不顺,为何还不走呢?
冬苏一见到宁语往这来,就赶紧从凉亭离开了,她可没忘记那么多巴掌,再说了,现在不是与她硬碰的时候,她怀着身孕,若是讹上我可怎么办!她生下嫡子也好,这样我们日后再怀子就不用自缢了,不过,若是王爷如今在府中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抓住她怀孕的这个机会了……
若是她这番内心话被宁语听了去,宁语定是要笑上两天的。
“小姐,魏大夫到了。”阿柯从曲廊一路小跑到汉白玉桥上。
自从鬼手习得“神功”后,平日每隔三天便是他来诊脉,为了方便,就给他安了个“魏大夫”的头衔。
“嗯。”宁语扶着韵儿的胳膊缓缓下了桥,而阿柯则是接过韵儿的油纸伞,继续为她遮着阳光。
“怎么样?”
鬼手笑着收回了把脉的手,“一切正常,孩子很活泼健康呢,脉象十分平稳有力。”
“那就好,这次安胎药方还要换吗?”
“换,一来是安全,二来也省得你总吃一种吃腻了。”鬼手又交给了韵儿一张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