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孔征小院。
一封家书铺在桌上。
信是孔铁栓写的,孔征知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血缘上的舅舅以前不会写字。孔铁栓为了写这封信,应该下过苦。
里面询问了自己在剑玄山过的好不好,仙法有没有大成之类的问话,孔征一脸莞尔,信最后,说了东苍皇帝一些好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人‘点拨’过。
信纸有两张,第一张啰嗦了半天便结束了,重点提醒了一下孔征御剑飞天时小心一点,国师几个月前御剑时摔下来了,伤的还挺重的。
第二张却说了一件大事。
皇帝要给孔铁栓赐婚。
孔征觉得,这应该是皇帝要拉拢他舅舅的手段,原因肯定在自己身上,孔铁栓说,他暂时没同意,需要自己点头才行。
孔征想了想,便提笔回信。
自踏入仙途后,孔征没有和孔铁栓联系过,自己这条路危险重重,一路树敌太多,像孔铁栓他们,很容易受到牵连。
不过,孔征也没刻意回避关系,这种羁绊,他想躲也躲不了。孔征的信中让孔铁栓安心,接受赐婚云云,再嘱咐孔铁栓莫要掺和皇朝大事,莫要炫耀二人关系,总之孔征将来,肯定要与魔道三家打交道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孔铁栓一家被魔道给端了。
两世为人,头一次写家书,孔征还有些不适应,写完后,孔征觉得自己语气似乎太不近人情,于是将其中利弊用大白话解释了一番。
回信写好,孔征封了蜡,本来想着寄些仙门之物回去,随后便放弃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懂的,一些仙门中烂大街的东西,放在凡间都会被有心人觊觎,有机会的话还是当面给吧。
……
翌日,练剑台。
自孔征指点完常子真的第三天。
练剑台上,他再次出现。
早课,当孔征御剑而来的时候,发现内门的师兄师姐,都在肃穆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孔征降落在升龙碑下,疑惑地看着王盘老头:“王师兄,他们不去练剑,都看着升龙碑作甚?”
王盘不经意地欠了欠身:“师弟,他们不是在看升龙榜,是看你啊。”
“我?”
人群中,常子真排在最前方,目光炽热:“师弟还未告诉我,那部残篇剑招叫什么。”
“太乙凶神剑!”
常子真呢喃着这名字,激动不已,他就知道,这残篇剑招绝非无名仙法!
旁边的内门师兄皱眉道:“师弟前两日当众斩破我等衣衫,令我等出丑,这恩怨算是结下了。今日万望师弟不吝指点。”
孔征挑眉,以前说指点他们,都不情愿,今日居然主动要求?不过态度,可不像是请教的态度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几位女剑修喝道:“师弟手段下流,污人法眼,这账怎么算?”
孔征微笑:“师姐们觉得该怎么算?”
“你可愿向指点常子真那般指点我等?”
哈……
孔征听懂了她们的意思,于是开口道:“你们可服我?”
声音朗朗,回荡在练剑台上。
骄傲的剑修们没人应允,也没人否决。
服不服,不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孔征实力高、眼界宽,这事不假,如果单论指点的话,实力和眼界得往后排,能不能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是关键。
“师弟,服不服,不在我等一句话中,而要看你!我等中人之姿,似是仙资不高,但向道之心不改,十年之期一到,届时我等便会离开内门,奔赴宗域各处,镇守剑庙、打理坊市、护卫凡国,你若能让我等再次精进,即便口中没人服气,但心中自然有你一席之地!”
孔征于是道:“那,把你们会的本事,都展露出来吧。天下剑诀,尽在吾胸,如若有常子真发现的那种残篇剑诀,算你们走运。”
众人惊讶,孔征口气之大,金丹修士都比不上。
他们与孔征接触的时间太短,所以才对孔征之言不怎么信服,一些剑诀,都是他们翻阅道经典籍后辛苦得来的,轻易展露,岂不是自曝家底?入门近十年,这些苦心于剑的修士,将功绩全花在了这上面,孔征开口就让他们拿出来,谁会甘心。
练剑台,王盘不知道孔征究竟要做什么,但孔征顿了顿,继续开口。
“你们或许都在好奇,也或许不服,甚至有些师兄师姐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崛起,对吧?”
“今日这番大话,听的你们心里别扭,一些师兄师姐,仍对我嗤之以鼻,对吧?”
“你们难以接受,我一个新晋师弟忽然崛起,让你们无所适从。对吧?”
“其实这一切,都没必要。你们或许不知道,一年前的剑窟试炼,我敲开了铁索桥边那扇石门,已得剑玄老祖衣钵。你们敝帚自珍那些剑诀,我其实,看不上。”
大弯急转,孔征忽然自曝身份,让众人措手不及。
一时间,关于那扇石门的记忆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