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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语书阁 > 妖刀之鸣鸿天下 > 第七十九章 抬望眼,仰天长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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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抬望眼,仰天长啸(2)

是呀

除了这一生

我们没有下一世的时间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梵香等众人流连在这神奇的绿洲美景之间,此时日已西斜,火红的霞光铺在这片静谧而古老的土地上。他们站在精绝古城东门外的草原上,远远地看着这座载满苦难的古老却又年轻的城。

精绝古城地处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位于昆仑山东北部,处于兹独河下游尾闾之上。

兹独河发源于昆仑山北麓的吕什塔格冰川,兹独河河床平均宽度达两里,河水由南而北流,流经的距离达500余里,最后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腹地,汇成这一面阔大而清澈的天鹅湖,而水系范围便是“精绝绿洲”。

精绝绿洲,背倚莽莽昆仑,面朝无垠沙漠。全境沙丘连绵,地势南高北低,自西向东倾斜。每年五到九月,兹独河水流量占全年的百分之七十九。其它时间,中游以下基本断流,主要靠泉水补给。水系范围内,可种植小麦、粟稷、玉米、棉花、蔓青、白菜、饲养羊、牛、骆驼、马。兹独河尾闾地带的沙丘与沙岭之间,南北约五十多里长,东西约二十余里宽,在这辽阔美丽的土地上,遍布着寺院、官署、住宅群、种植园、皮革、冶铁作坊和墓地等遗存。

他们沿着沙丘东面的草地向精绝古城走去。

一群人在砍伐着城外的红柳木及其他各种树木,想是用以修缮已被战火毁坏的居所建筑。由于生存环境的严酷,逃难到此的人们为了阻挡风沙,用粗大的胡杨木作为房屋的主要框架,再以芦苇、红柳条编织成墙,在墙上薄敷泥土,或者在墙外再编织篱笆。

“顺风倒咧……”几个半大的少年人及一群老者远远地拉紧拴在胡杨木上的绳子,喊着嘹亮的号子,一棵在五月里枝繁叶茂的大树轰然倒下,梵香感到地面轻轻抖动了一下。

那些逃难至此的人类和妖众们,齐心合力,拿起斧头和短锯,将整片整片的树林砍到,一些人开始从巨大的树身上去掉枝丫,修平凸起物,便如在为一个死去的人整理遗体。树上掉落的枝叶就像头发,一缕缕散落在草原上,狼藉一片。整理好的树干很快被一些年轻的女子用滑橇拖走了。只留下枝叶、树皮,像残损的肢体躺在地上,没有知觉。

数日来,在他们的斧头和短锯下,草原上大片的林海化为荒山秃岭;只剩一些矮矮的短桩掩映在离离的原上草中,似乎想要告诉后来的人们,我们曾经在这里存在过。

这群避居于此的外乡人,似乎觉得这些本不属于他们的物种,现在任由他们占领使用,毫无敬畏之心,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砍伐只能用疯狂来形容,那些摇曳多姿的红柳树、亭亭如盖的青桑、坚忍不拔的沙枣树,以及胡杨木、杏树、桃树、苹果树等,连五月的芦苇也未能幸免,见什么砍什么,各家各户无组织无纪律,自作自为,几百把铁斧、砍刀、短锯,能用到的工具都用上,连日来,一群人如同一群蝗虫,所过之处,只剩下一片树桩。

人们越砍越远,只留下地上光秃秃的树桩。

梵香走过去,轻轻抚摸那留存下的树桩崭新的断面,就像一道碗口大的伤疤,一滴滴的汁液渗出,宛如透明的血液,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躯体被斩断或刺穿的剧痛。他抬起头来,看见梅朵儿与淳于缇萦站在他的身前,眼含泪水。她们的手,也放在了这树桩的断面上,轻轻抚摸,那两只手就像抚摸着一个婴儿的光洁皮肤,向他传示着心有戚戚的痛楚与颤抖,乃至共鸣。

为了一时的避沙遮阳,他们尽可能的砍伐所能见到的高大植株,此时的精绝古城可以说是全由木结构建筑构成的城市,可以想见,使用的树木会有多少。正是这种无节制的砍伐,造成精绝的树木日益减少,直接导致日后水源更为减少。或许,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域发生,而幸存的人类无动于衷。

一些伟大而古老的遗存,没有毁灭于战争时期,却消失于和平年代,这对于活着的人,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所有这些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繁荣过的、喧闹过的、骄傲过的、闪烁过迷人色彩的伟大存在,如今,连同它们创造的绚丽文明,权力与财富、光荣与梦想,终将统统被人类无情的贪婪抹掉,无一幸免!

反思人类的历史,人类永远是是贪婪的,往往吃一堑不能长一智。

五人站起身来,遗憾的看着这里曾经葱茏一片的树林,渐渐的走过了这片草原,向精绝东门走去。

越走越近,可以看见那用夯土构建的宏伟的王城高墙,已经被数月前的那场战火摧毁了,只剩一些残垣断壁的遗址被蒸腾砂砾掩埋了。环绕古城的城墙大多已化为铁蹄之下的灰烬。此次兵灾,史书并未留下切实记载,唯记整个精绝古城都化为废墟,精绝遗民四散逃离,这个繁盛千余年的古国,彻底消失于烽烟的尘埃中,而将以崭新面貌重现于世。

残破的王城遗址内有护城河、城墙、大佛寺、可汗堡等硝烟散尽后破败不堪的建筑,依稀还能见到只有后来避难的城民,经过数月的努力,渐渐围垦起来的绿洲屯田,使这里开始恢复一些往日的生机。

梵香与众人跨过已经干涸的护城河,走进古城已经废弃的巨大城门,走过残缺的门洞,踏上城中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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