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香走到那汉子身前,见那汉子已死,而那叫狗子的孩子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遂俯下身去,用掌心对狗子丹田轻轻揉了几下,狗子悠悠醒来,轻轻说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作奴工,这里是地狱。我要爸爸……”忽转头看见父亲倒在血泊里,喉咙里迸出一声凄厉的哭声,余音未尽,便又缓缓闭上了眼,已是死去。
这时,一个身披黑袍的妖怪领着百十个小妖纵跃前来,将梵香围在垓心。
梵香打量了一下那妖怪。只见那妖怪熊头人身,脸如黑炭,环眼毛嘴,身形高大魁梧,手持一柄九环大铁叉,口呼粗气,嚷嚷道:“你是哪儿来的小瘪三,敢到你黑风爷爷地盘上来撒野,……快放马过来,让你黑风爷爷送你上西天。”
梵香站其身来,哈哈大笑,指着那妖怪说道,“不知是哪儿来的黑鬼,哈哈,……喂,你是烧碳的还是挖煤的,真是黑得很有讲究,哈哈……。”
那环眼怪怒极,再不搭话,挺叉向梵香当胸刺来。
梵香并不慌张,抽刀架住铁叉,双足不丁不八,顺着铁叉的来势,向旁轻轻一闪,避过叉锋,右手探出,抓了叉杆,顺势前夺,左脚踹向那怪的膝头,在电光石火之间,那怪也有些本事,身形看似粗苯,但却于间不容发之际,纵起身来,一个回旋踢,躲开了梵香的刀锋,并顺势将叉头横扫过来。
梵香横刀去挡,当的一声,刀叉相交,手中刀弹开,而那个环眼怪亦是震得右臂酸麻,向后退后数步,重重跌倒于地上。那环眼怪恼怒已极,大吼一声,跃起身来,跨前一步,举起叉来,便梵香前胸狠狠插来。
梵香哈哈一声长笑,场边众小妖只听得耳边“当”得一声,只见一道幽蓝光焰从眼前掠过。那环眼怪定睛看去,却是一把断刀将那铁叉挡住,沿叉杆顺势递进,直削那怪握叉的十指。这手挥刀动作干净利落,有如行云流水,快捷之极,正是梵香施展的折梅刀法第四式“暗香浮动”。
那怪“哎呦”一声,不及回叉,只得撒手将叉扔了,以保全双手,同时向后跃去。梵香那容他闪身退去,欺近身去,刀锋一转,反手一刀朝那环眼怪跃起的膝盖处砍落。
眼见那环眼怪身在半空,将落不落,退无可退,一条左腿就要斩断之际,只见一条银丝长鞭从后打来卷住了梵香手中断刀。他紧握了断刀,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约二十七八岁,眉目妖媚的绿衣少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十步处,手持长鞭,向梵香敛衽一礼,嗲声说道,“请手下留人,放过我夫君。”
梵香将断刀收回,看着这个绿衣女子,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黑风谷,这是我夫君黑风老妖,妾身碧姬。我与我夫君上两月前,带着手下残兵从大西洲逃难而来,路过这个佛光塔,见没人居住,就占了此处,作为暂且栖身的住地,为了不被北宫围剿军来轻易攻破,所以便去四处抓了这些民夫,来为我们修筑堡垒。”
“哦,是这样。那你们为何对这些人这么凶残。”
“……义士,这……我们以后不敢了。”
“很好,既然想在这乱世得以保全,就凭你们这百十号人众,是不可能的,我认为你们可以去联合其他义军,共同抗敌,岂不更好。”
“唔,我们考虑一下吧。”
“好吧,你们考虑清楚,打听一下,这附近还有什么义军在活动。”
那环眼怪站起身来,看着梵香,说道:“在下熊黑风,大西洲两河人氏,这是内人碧姬,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义士多多包涵。……请问义士,怎么称呼?”
“在下梵香。”
“梵香?……你是梵香?斗战天庭,被北宫天庭通缉捉拿的梵香,……这名字如雷贯耳呢。不如,我们,我们便尊你为首领,你带着我们大家抗击这些该死的北宫仆从军。”那环眼怪黑风几步走过来,匍匐于地,向梵香深深叩首一礼,极是虔诚,激动的声音都快变形了。
“哈哈,你客气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你们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这周围有没有其他义军才好。”
“那梵义士会去哪里,我等愿追随您的左右,抗击北宫仆从军。”
“嗯,等我去兹独河先办完一点私事,至于抗击北宫军,我会的。今天,就此别过,我还得急着赶路。……临走前再提醒一下,以后要善待人类及你的属下。”
“好好好,我一定谨遵梵义士所言!”
“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双方各自抱拳一礼。
梵香骑了大青马,带着大力仔出了黑风谷,一路向北,催马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