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图案,正是徐来在放飞的鸟儿身上刻上的图案。倘若离的近了细细的看去,便会发现是一条鱼。
正是鱼肠剑的形状。
大狗把徐来的这种行为,理解为徐来在自己头顶上宣示主权的一种霸权行为,就好像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大狗也经常会在皇宫里到处撒尿一样。
修行者目视过人,倘若稍一用心便会很容易发觉大狗头顶上的图案,这段故事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无论是国子监离的夫子,或者是皇宫里的那位,都知道大狗向来对徐来强行施加在他身上的一些行为深恶痛绝,但是偏偏却无可奈何。
向来没有人敢提起此事,更不用说当他面骂他是秃顶的畜生。
没有人敢这么做,也没有兽敢这么做。
事实上,如果这里的人知道大狗的身份,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的话,注定要名留修行界史册的,不只有陈随便。
还有燕赤城。
大狗的尾部逐渐竖起,身体低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孔师只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范围被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占据,在这股力量下,他软弱的便像一枚无用的鸟蛋一般,就连最基础的外放和收回神识都难做到。
燕赤城则感觉的更加明显,他看不到,也听不到,脑海中似乎只剩下大狗那黑黝黝的眸子。对身体的不受控制使得他想要叫喊出来,但是他叫不出来,只感觉到阵阵力量朝着自己的丹田冲击而去。
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下去。
所有人,都好像重新变成了普通人。
只有陈随便依旧在破境。
孔师和关师企图从那股霸道的力量手中夺回神识的掌控权,但是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完全像沧海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徒劳无用功。
燕赤城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道力道向着自己的丹田冲撞,每冲撞一次,他的脸色便惨白一分,单挑摇摇欲坠带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死灰。
然后,徐来敲了一下狗头。
一切停止。
燕赤城猛吸了两口气,他又能重新看见了。方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但是丹田处的剧烈疼痛却在时刻提醒着他,不是做梦。
丹田毁则修为尽废,只差一点。
孔师背后满是冷汗,他的神识瞬间从陈随便身上扫过,发现陈随便没有异常后才松了口气。旋即又看向大狗,大狗正十分温顺的用头去蹭徐来的手,仿佛刚才那句秃顶的畜生骂的不是他一样。
大狗当然不是不记仇,相反,他十分记仇。
“为什么阻止我?”
被徐来敲了一下狗头,大狗依旧是怒不可遏。
“他罪不至死。”
“他骂我是秃顶的畜生,我不要面子的啊?除了你从未有人敢这般骂我。”
徐来又接着传音道,“这里是徐半儒的地盘,你这样会让他难做。”
“徐半儒?当年他被逐出凤岐快饿死的时候,是我把骨头分给他吃的。”
两个理由还不够。
徐来只能给出了第三个理由。
“我会为你出这口气。”
“什么时候?”
“春夜宴。”
“我等不了这么久。”
徐来沉默了片刻,终于给出了底线。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养别的狗。”
大狗十分满意,于是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