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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会后悔的!

车上。

陆司擎指着自己的眼眶,十分恼怒。

“你看你把我的眼给打的,我一会儿还有场重要会议。”

盛贝伊这个暴力女,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他眼眶都打青了,看起来和黑眼圈一样。

盛贝伊坐在陆司擎对面,看着他拿出黑框眼镜修饰自己的眼镜,无声说了句:

“活该。”

未经主人许可,擅自留宿,她没报警抓他就是好的了。

前排的司机默默升起了挡板,老板的事,不该听的不要听。

戴上黑框眼镜,被打的眼睛终于不那么明显了,陆司擎盯着旁若无人的盛贝伊,咬牙切齿道:

“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否则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都变得很狼狈。

盛贝伊深呼一口气,抬起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柔声道:

“你说对了,所以为了让自己不要太凄惨,以后请离我远一点。”

盛贝伊放弃了,她放弃了抱住陆司擎大腿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

每次见到陆司擎,她都忍不住内心的怒火,要让她拍陆司擎的马屁,她能活活憋屈死。

陆司擎瞪她。

盛贝伊的目光也毫不想让。

直到司机把车停稳,道:

“盛小姐,到了。”

“哼!”

盛贝伊冷哼一声,转身下了车。

把陆司擎气得在车上直喘粗气。

盛贝伊这个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

“陆总,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即将开始。”

司机虽然惧怕正在气头上的陆司擎,可到底为了自己的职责还是开了口。

透过窗户,陆司擎瞥了眼“锦年酒店”的标识,他今日开会的目的地也在这里。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盛贝伊的!

陆司擎压下满腹的怨气,打开了车门。

……

“盛宝贝,这里。”

盛贝伊刚进酒店,还没找到路,孟瑶在不远处冲她招手。

盛贝伊急忙跑了过去。

孟瑶讲一张纸交到她手上,道:

“这是道歉稿,一会儿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内容来讲。记住,多的话不要说。”

盛贝伊粗略地看了眼稿子,上面只简单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加上道歉,也算她给大众的一个交代。

至于后续结果如何,还需要看金亮先生的要求。

“我知道了,谢谢。”

盛贝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这次为了她的事,出版社加班加点,很是辛苦。

“汗,别说那见外话,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也不会怪你的。倒是你,别自责,也别难过,也千万别灰心。”

孟瑶是个明白人,知道金亮敲山震虎的原因。要怪就怪盛贝伊太火了。

她最担心盛贝伊遭遇此事会对这个行业产生不满,加上每一行都有些潜规则,从此放弃这个行业,才是最令人伤心的。

“放心吧,我已经振作了。”盛贝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每个人都有不易,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被打倒。

只有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回报给大家,才是她作为作家最大的意义。

十点。

记者会如期举行。

盛贝伊坐在台上,总编和孟瑶都在旁边给她打气。

台下,坐着十几家媒体。因为金亮先生在业内的地位,此次事件也引发了很多关注。

在盛贝伊照本宣科念完道歉稿后,有记者站起身,问:

“盛小姐,请问您当初创作《谁知少女心》,里面引用金先生在《梦里花》中的创作,有与金亮先生探讨过吗?”

盛贝伊摇摇头,此事她刚才已经说得明白。她从未否认过这件事,而且特意说明过。

“没有探讨过就引用这些话,这不就是抄袭吗?”

那个记者一口断言,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有人站起来发表不同的意见。

“各位记者朋友,盛宝贝已经解释过了,至于这件事后续如何,一切还得看金老先生的意思。”

总编站出来打圆场,凭借总编的影响力,这些个记者还是很给面子的。

大家撤掉机器准备离场,又是刚才那个记者站了出来。

那记者看起来三十左右,穿着一袭红色衣裙,烫着大波浪卷的头发,颇为时髦。不过尖酸的脸颊,刻薄的话语却显得泼辣十足。

“盛小姐,听说你不赡养老人,导致父母无家可归,请问有这事吗?”

此言一出,场面哗然。

原本那些已经准备走掉的记者,都停了下来,大家都有了好奇心。

盛贝伊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记者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没有这件事。”

她毫不迟疑道。

就在此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盛贝伊,你说谎!”

女人大叫出声,破旧的衣衫与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盛贝伊一愣,在见到女人的刹那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因其他,只因这个女人正是她的母亲。

那日在医院分别之后,再也没有来找她的母亲!

“盛贝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从小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供你上大学,你现在有了工作,可以养活自己了,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盛母声泪俱下,句句都在控诉盛贝伊的无情,自己的委屈。

摄像机再次开启,个个镜头都对准了盛母。

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惊天的猛料,谁不想掌握第一手资料?

此时总编再想控制场面,已无法控制。

“阿姨,您是谁呀,和台上的盛宝贝是什么关系?”

女记者又来到盛母身边,循循善诱。

只听盛母道:

“我,我不认识什么盛宝贝,但台上那个人是我的女儿,盛贝伊。我的她的母亲,亲生母亲。”

初见摄像机,盛母还有些紧张。但在女记者的询问下,她渐渐放开胆子,把盛贝伊如何不供养她,如何无情,无情无义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儿子为了养活我,一天打四份工,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盛母声声都是儿子如何孝顺,而盛贝伊又是如何的对不起他们一家。

周围的记者原本只觉得这料不错,可听着盛母一句又一句话,他们才意识到,这样的事件完全可以将盛贝伊彻底封杀。

此时,有记者来到盛贝伊面前,问:

“盛宝贝,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回应。她真的是你母亲吗?她所说的那些事,都是真实的吗?你真的不曾赡养老人,还很久没有回家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那些采访完盛母的人,又都聚集到了盛贝伊面前。

此时的盛贝伊紧闭双目,双手握拳,却依旧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总编让她不要多说其他话,可盛母来了。她的母亲来了啊!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母亲,恨不得她去死的母亲!

周围的吵杂,比不过盛贝伊内心的伤痛。她睁开眼睛,远远地看着盛母,此刻正冲她挑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呵。

她果真已把她逼到无路可退。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拼死一搏。

“她,不是我的母亲!”盛贝伊沉声道。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哗然一片。

盛母说的那般真实,虽未得到盛贝伊的认可,其实他们已经相信了盛母就是盛贝伊的母亲。可现在……

众位记者还来得及未开口,盛母已跑到了盛贝伊面前怒吼:

“盛贝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居然连亲妈都不认得了。你写书都写到猪脑子里面去了吗,我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总编怕她伤着盛贝伊,急忙联系酒店的安保上前阻止。

幸好盛贝伊身边还有记者围绕,盛母一时半会儿也冲不过来。

陆司擎刚好开完会,正走到楼下,见一群安保飞速跑过,不由好奇。

锦年的叶总也是好奇,拉来大堂经理询问情况。

“现在正火的一个作家在咱们酒店开记者会,不知道怎么的闯进去一个疯子在大闹,这不派人过去维持一下子秩序。”

大堂经理也是头痛,“锦年”有疯子出没,这对饭店的名声也有影响。

果然,叶总的脸色立即变了,当即下令大门的安保要重点审核,不能什么人都放进酒店。

陆司擎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那位正火的作家肯定是盛贝伊了,而那个疯子……

他想起在医院外遇到的那一幕,盛贝伊的那个妈,可真像一个疯子。

该不会是她妈来了吧?

这一想法一经冒出,陆司擎立即朝着记者会方向跑去。

“陆总,你去哪啊?”叶总刚训完员工,见到陆司擎跑去的方向更加不解,然而陆司擎已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记者会的场面十分混乱。

盛母一人掀开围在盛贝伊身边的记者,像个英勇无敌的战士。

周围的糟乱,盛母的呵斥,总编的维护,安保的阻挡……

所有的声音涌进大脑,盛贝伊的头更痛了。

这些年,她所努力的一切,因盛母的出现,将彻底毁于一旦!

“盛贝伊!”头晕目眩间,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感觉颇为安心。

是陆司擎吗?

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

她刚把陆司擎给得罪了个彻底,他今天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贝伊在心里默念:

盛贝伊啊,你终究只是只丑小鸭,哪怕竭尽全力,也不可能变成白天鹅。放弃吧,放弃吧。

一阵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

陆司擎见到盛贝伊晕倒,哪里还再顾及其他。

他冲进人群,把捣乱的盛母一把扯开。

安保随即涌上,将盛母控制住。

陆司擎来到盛贝伊面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心很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陆少?”孟瑶是认识陆司擎的,当年做同学的时候,俩人还见过几面。

陆司擎点点头,随即将盛贝伊抱起。

周围的记者,哪个不认识陆氏总裁陆司擎,这可是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真正豪门贵公子。

家世不俗,其自身能力更加不俗。

接手陆氏不过几年,不但年利润往上翻了几倍,还把陆氏在世界的排名往前进了几十位。

这样的青年才俊,这样的家世背景,不知道引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对于女人,他来者不拒,可却没有哪个真正得了他的认可。八卦杂志不知道编排了多少内幕,但无一不是虚构。

此番见他抱起盛贝伊,没有一人敢上前打扰,他们之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涌上,也是因为盛贝伊不过一介女流,也无任何身份背景。可若是她和陆司擎有什么沾染,那……

他们可是听说了许多陆司擎手段狠辣的事例,他那般小心地抱起盛贝伊,焉知二人没有特别关系。若陆少想要博美人一笑,对他们下手……

一时间,记者们个个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不需要陆司擎交代,他的秘书已料理后事。

“各位,请把录像带,录音笔,手机,相机等一切电子储存设备交出。”

安秘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口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记者们认命地交了出来,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盛母被安保压制,亲眼见到这一幕更觉震惊。她再没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她再也不敢乱动分毫。

医院。

“病人已经怀孕四周,胎儿发育很健康。晕倒是因为气急攻心所导致,醒来后就可以出院。这段时间,不要让她太过操劳,也不要让她再动肝火。”

孟瑶和总编听完医生的交代,两个人还彼此交流了一下子,才敢确认她们听到了什么。

“刚才医生说,盛宝贝怀孕了,我没听错吧?”总编一脸迟疑。当年去学校招聘,是她亲自面试的盛贝伊,可以说,她是看着盛贝伊成长起来的。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盛贝伊有男朋友,还……

“我也听到了,我们不会一起听错了吧?”孟瑶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两个人都听到了,那应该就是没错了。

天啊!盛贝伊怀孕了!

“你们没有听错,她的确怀孕了。”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将总编和孟瑶吓了一跳。两个人这才想起,陆司擎还未离开。

“陆总,谢谢您把宝贝送来,给您添麻烦了。”孟瑶面对陆司擎很有压力,当年在学校时,她就知道陆司擎不好惹。后来工作,她才知道“陆司擎”三个字在京都代表什么。

想到刚才那群嚣张的记者,在见到陆司擎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她就有一种淋漓的畅快感。

记者也好,金亮也好,为什么抓着盛贝伊不放。

还不是因为盛贝伊没有背景,却又一个人混到现在这个层面,杀鸡儆猴再合适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盛贝伊和陆司擎是同学,而且关系还不错,看他们谁敢对盛贝伊不敬!

孟瑶不禁想,盛贝伊和陆司擎在一起时也蛮养眼的,可从未听说他们之间传过什么绯闻。若是盛贝伊成为陆司擎的女朋友……

孟瑶很快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如今盛贝伊怀孕,她和陆司擎更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了。

总编也在和陆司擎道谢,如果不是陆司擎的出现,今天的事怕难以收场。

“抄袭,是怎么回事?”

陆司擎忽然开口,倒是让总编吃了一惊。难不成,他要管这事?

孟瑶见总编吃惊,急忙把前因后果交代,眼见陆少愿意帮忙,这是求之不得的事,自然得赶紧点。

听完孟瑶的解释,陆司擎点点头。

“我知道了。”

知道了。

然后呢?

面对孟瑶的期待,陆司擎再不发一言,孟瑶不禁有些失望。

总编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们俩出去,她有话要问她。

孟瑶看了眼还在沉睡中的盛贝伊,跟着总编离开了房间。

……

孟瑶和总编刚打开门离开,大概是开门声惊动了盛贝伊,躺在床上的她幽幽转醒。

睁眼就看到站在她床边的陆司擎。

裁剪得当的手工西装勾勒出宽阔肩膀和精瘦的腰身,白色的衬衫解开脖子处的两节纽扣,喉结轻轻滚动,带来一室性感。

盛贝伊也不知道是自己了,醒来后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被陆司擎迷住了。

陆司擎见到盛贝伊醒来,急忙上前,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目光带着紧张、小心,好像盛贝伊一件瓷器,需要小心对待。

“没事。”盛贝伊摇摇头,感受了下身体,除了没有力气外,其实还好。

“我怎么了?”

她问。

她的记忆停留在盛母跑到记者会现场大闹,周围的声音很吵杂,暴躁的气氛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对了,她好像听到了陆司擎的声音。

她仰起头,一脸迷茫,看在陆司擎眼中分外可爱。

他忍住想要亲一口的冲动,解释说:“你昏倒了,我把你送来了医院。”

他点到即止,看向盛贝伊。

盛贝伊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点点头,想到自己昏迷,顺口问道:

“我怎么会晕倒呢?”

她身体一向不错,从未有过晕倒的记录。

她的迷茫不曾遮掩,水汪汪的眼中似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司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的眼睛不觉落在她的小腹上。

孩子,在那里有一条小生命。

盛贝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想到一个月未来的例假,瞬间僵硬。

她的身体很好,例假也很准时。如今超过一个月没来,不用检查,她其实也有所感应。

是怀孕了吧?

想到这里是医院,而她又是昏倒被送进来的,检查自然必不可少。

如今,陆司擎看她的目光这样奇怪,是不是……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这一认知让盛贝伊有些慌乱,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陆司擎说这件事,现在怎么办……

气氛,沉默。

隔了一会儿,陆司擎才开了口。

“医生说,你怀孕了。”

这句话,他说的十分艰难。

在他和盛贝伊的那一夜之后,盛贝伊怀孕了,这也代表着,他会是孩子的父亲。

他和她的孩子……

“哦。”

让陆司擎意外的是,盛贝伊居然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早就知道了?”他问。

“我的例假没来,猜到的。”盛贝伊如实回答。

无论是否猜到,当从陆司擎口中听到她怀孕了,盛贝伊还是被惊了一下。

难以想象,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被孕育。

她正想着孩子的事,冷不丁听到陆司擎问:

“孩子,是我的吧?”

他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似是渴望,又似是期望这不是他的孩子。

盛贝伊一下子愣住了。

是了,她只想到自己怀孕,可怀孕后呢?

以陆家的家世,又怎么会认同自己,认同孩子呢?

想到盛母在记者会上所说的话,想到她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想到她那满满一身的污点……盛贝伊摇摇头,道:

“不是。”

“什么!”

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的陆司擎,听到了与自己猜测完全相反的话,直接愣住。

“你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吧。

打定主意的盛贝伊再不想和陆司擎扯上关系,本是情急之下所言,这回却更加坚定了内心。

“孩子不是你的,在你之前我有过其他男人。”

她低着头,不敢看陆司擎一眼。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其实一直很自卑。尤其是面对陆司擎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家,她更不希望沾染。可孩子……她不想拿掉孩子,只能让陆家知道孩子的存在。

“哈。”陆司擎一下子笑了,“盛贝伊,你说谎也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

他才不信盛贝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除了他,她还能跟谁?

“是真的。”

盛贝伊知道,现在的她必须打起精神,她勇敢看向陆司擎,道:

“我有男朋友,我们一直都等有孩子再结婚。和你的那一夜,我有吃避孕药。”

盛贝伊心中满满都是苦涩,在例假没来后她才想起来,她和陆司擎的那一夜她忘记了什么。

避孕药,吃避孕药!

陆司擎那般疯狂,哪里顾得上避孕?偏偏她也是个小白,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现在,居然真的怀孕了。一次就中,是幸运,还是不幸?

盛贝伊欲哭无泪,陆司擎却一个字都不信。

“盛贝伊,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我男朋友的。”盛贝伊一字一句,把话说完。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可细看却不难发现其中的不安。

陆司擎要疯了,这个女人就是有让他变疯的本事。

“那你男朋友呢?”

陆司擎非要揭穿盛贝伊的谎言,他从来都没见她身边有什么男人,更没有什么男朋友。

盛贝伊却道:

“在呢,你快走吧,一会儿我男朋友来了,让他看到你不好。”

盛贝伊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她也不知道陆司擎在执着什么,她没有赖上他,于他而言不是好事吗?他依旧是潇洒自在的陆少,依旧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前赴后继。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有什么不好的,算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让你男朋友感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有问题吗?”

陆司擎转了一圈,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盛贝伊对面。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打算离开。

“你……”盛贝伊欲哭无泪,她到底做了什么孽,不想被人管还不行了?

陆司擎接过盛贝伊的话,问:

“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喜欢我,怕被你男朋友知道你喜欢的男人是我?”

他的胡言乱语,成功让盛贝伊闭了嘴。

她咬着唇,满是委屈。

“不许咬唇。”陆司擎很正式地警告盛贝伊。

他现在能够保持冷静很不容易,如果她再做出咬唇这等勾引他的举动,他一定会让她清楚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男人。

盛贝伊因陆司擎的警告很无奈,但终究不敢再咬唇。

“你到底想怎样?”她压低声音问。

“见你男朋友。”

陆司擎的回答很简单。

盛贝伊才是真正要被逼疯的那一个,她哪里有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为了不想和陆司擎扯上关系,怎么事情变得这样复杂?

当总编和孟瑶进门的时候,陆司擎坐在盛贝伊对面,就看到盛贝伊正狠狠瞪着陆司擎。

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宝贝,你醒啦。”孟瑶赶紧来到两个人之间,生怕他们俩再一言不合吵起来。

她深知盛贝伊和陆司擎就是天雷勾地火,当初在学校时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正因如此,以盛贝伊的长相,又经常和陆司擎接触,却没有传出任何绯闻。

水与火,能相溶吗?

根本不可能。

“宝贝,你昏倒后,是陆总送你来的医院。”

总编给盛贝伊使了一个眼色,赶紧陆司擎抱住这条大腿,以后哪还会有什么麻烦。

盛贝伊知道总编的意思,但她要他讨好陆司擎?

她还没有受虐倾向。

“谢谢你。”盛贝伊挤出一抹笑容,狠狠瞪着陆司擎。

她的态度哪里有半点感谢,怨恨还差不多。

总编不动声色地站在陆司擎身后,拼命朝着盛贝伊使眼色。她以前不知道盛贝伊和陆司擎是同学关系,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若不加以利用就太可惜了。

说句软和话,有什么难的!

总编的眼色那般明显,盛贝伊想装看不到都难。

她深呼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冲陆司擎“友好”道:

“陆总,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总编差点晕倒,她要盛贝伊讨好陆司擎,不是让她下达逐客令的。外面青天白日、艳阳高照的,哪里就天色不早了!

总编刚要解释一二,陆司擎却冲盛贝伊笑了笑,道:

“不急。”

他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盛贝伊想要再说什么,也无计可施。

总编已经和陆司擎寒暄开来,两个人交换了名片,只把总编乐得眼见都看不见。

盛贝伊翻了个白眼,撇过头,不想看他俩。

“宝贝现在需要休息,我留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她?”陆司擎少见的有了自知之明,盛贝伊刚要点头,总编却道:

“没事,没事,医生也说了,宝贝身体很健康,醒来就可以出院。”

总编的话让盛贝伊彻底没了脾气,一代新人换旧人,曾经她是总编的小可爱,现在变成了小可怜。

都怪陆司擎!

盛贝伊在心里给陆司擎狠狠记了一笔。

不过总编的话倒提醒了她。

“我可以出院了吗?现在就走吧。”

陆司擎想见她的男朋友,见鬼去吧!

总编却看向陆司擎,好像在等待他的回答。陆司擎也没有什么意见,盛贝伊成功出院。

她原本以为陆司擎会跟她回家,可结果他只是和她们一起出了医院大门,就离开了。

这倒让盛贝伊有点看不透他了,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对她的男朋友也没了兴趣?

无论哪一点,对盛贝伊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

然而……

总编和孟瑶把她送回了家,两个人把门一关,开始拷问。

“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你和陆少什么时候又联系上了?”

“今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那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

“刚才你居然那样对陆总说话,如果不是我,你知道你差点错过什么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把盛贝伊问得一个头两个大。

“哎呦,我的姐姐们,我现在可是孕妇,能不能一个一个问,给我点思考的时间?”

盛贝伊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一阵哀嚎。

今天回来的时候,外墙上的红色大字已没了踪迹。外墙被粉刷干净,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否则,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总编和孟瑶对看了一眼,两个人一齐道:

“不行!”

……

好不容易真真假假真真把问题回答完,送走了总编和孟瑶,盛贝伊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孩子的到来,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也让她意识到,她想彻底和陆司擎划清界限十分艰难。

除非……

除非她能找到一个“男朋友”,让陆司擎相信,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可找谁呢?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盛贝伊以为是孟瑶和总编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

“怎么了,有东西忘记……”

打开门,她的声音一下子顿住。

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孟瑶,也不是总编,而是陆司擎。

意识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陆司擎后,她立即就要关门,陆司擎眼疾手快,用脚挡住门,一个转身饶过盛贝伊,闯了进来。

“喂,你这是私闯民宅!”

眼见陆司擎进了屋,盛贝伊怒气冲冲指责他的无礼。

陆司擎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对盛贝伊的指责充耳不闻,还驾轻就熟进了厨房,把东西放下。

“喂,你……”盛贝伊刚要再说,却见陆司擎猛地与她对视。

浩瀚如星辰的眼睛,一下子闯入了盛贝伊的心扉。

她把就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吃饭了没?”陆司擎问。

盛贝伊有些呆愣地摇摇头,经由陆司擎的提醒,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除了早餐时喝的一碗粥外,再没吃过什么东西。

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令她羞愤难当。

“别站着了,吃饭。”

陆司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看向餐桌。原本还散落着昨夜火锅底料的餐桌已经被陆司擎收拾干净,取而代之是精细的小菜和小米热粥。

“你昨晚生病了,小米养胃,喝点粥再吃饭。”

陆司擎说着把小米粥推到盛贝伊面前,他自己面前也有一碗小米粥。

盛贝伊想到,陆司擎好像也是除了早上的一碗粥外,一整天都在为她的事忙碌,没吃什么。

温暖的热粥,随着入口,温暖全身。

面前的男人俊朗帅气,体贴入微,温暖人心。

这样的陆司擎,有哪个女人会不动心?

可是,好像唯独她不能动心。

想到家里的那些糟乱事,盛贝伊刚要开口,陆司擎却先开口道: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随着陆司擎的这句话,气氛回归沉默。

吃过饭后,盛贝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她的胃口不错,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有什么不适,陆司擎带来的饭菜很合她的胃口。

陆司擎在厨房内,把碗筷清洗干净后,走了出来。

修长的身姿,堪比模特儿般的好身材,令京都女人趋之若鹜的陆少,陆总,陆司擎,此刻像个居家好男人一般,从厨房走了出来。

“碗筷我都洗干净了,放在柜子里,用的时候直接拿来直接用就好。”

陆司擎一边擦手,一边开口。

“嗯,知道了。”盛贝伊随口答应,她不禁想,若是让人知道陆司擎在她家洗碗,会不会让整个京都的女人疯掉?

高贵的陆大少,那一双高贵的手,怎么能用来洗碗呢?

陆司擎擦干手,走了过来,坐在盛贝伊身边。

盛贝伊浑身立即紧绷,奇怪地瞥了陆司擎一眼,忽然想起她刚才要说的话,支吾着说道:

“那个,谢谢你来给我送饭,不过以后还是别来了,你这样,我男朋友会误会的。”

她已经从总编那里得知,陆司擎把记者的报道截住了,有关盛母的事不会传出,暂时对她未来的发展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知道,现在的她应该紧紧抱住陆司擎这条大腿,借用他的名号,解决掉金亮的事。可陆司擎越是帮她,她在他面前就越是自卑。

他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王子,那般耀眼璀璨。而她,就好像低如尘埃的女仆。妄想着有朝一日会飞升枝头变凤凰,殊不知,麻雀就是麻雀,再变也只会是让自己的无能彻底暴露出来。

唯有与陆司擎划清界限,她的心方才能得到些许慰藉。

她还是想让他看到她美好的样子,留住那些美好的记忆。

陆司擎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他问:

“盛贝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笨?

盛贝伊不解。

他怎么会笨呢?

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入大学,做了两年的学生会主席,将陆氏带到如今的高度,无论哪一件事,都表明了他惊天的天赋智商,和无与伦比的聪慧情商。

他若是愚笨,那世上谁才是聪明人?

看着盛贝伊迷茫的样子,陆司擎本想坚硬的心不觉就软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很舒缓,好像D大调的进行曲,抚慰人心。

“那么你告诉我,一个初夜流血的女人,她之前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盛贝伊惊掉了,她与陆司擎的那一晚,她并未在床单上发现任何血迹,理所当然以为自己没有流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生物课上有学过,不是所有女人初夜都会流血。

她以为她是特例,可现在……

陆司擎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便道:

“你和我的那一晚,流了很多血,我把床单换过了。”

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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