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全听着医生的话心在向下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医生:”大夫,我妈妈是不是没有治疗好的可能了,您跟我说句实话,我老妈要真不行了,我不能让她在这走啊!我得接她回家,那样她心里才能踏实了”。
大夫沉默了一下,说:“你要接家里去,食管不能拔,养气不能撤,你想好了,我可以给你办出院手续。”
双全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安吉哲两口子也到了。双全和两人打了招呼,安吉哲夫妻同时问,老妈怎么样了?双全叫大姐,大姐夫,你们来的正好,二姐也再,一会我哥也会来,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妈妈好起来的希望渺茫,也就是没有什么可能,老妈不行了,我想接他回家,让她走的踏实。安吉哲对这个问题不想发言,自己没有资格决定老太太最后的命运,即便那也许是没有灵魂的肉体,决定这事的应该是他的儿子。双喜下班到医院,见姐妹兄弟都在,他和安吉哲打了招呼,问双全,我妈妈怎么样了?双全看看重症监护室的门,不好,我和医生说了,准备接老妈回家。双全,那不治了?就这么回去吗?哥,我不想最后受你们埋怨,你和大姐,大姐夫,二姐,去找大夫聊聊,看看大夫怎么说,我们再决定。
安吉哲和双喜,二丫头,三人去找医生,双全问大姐:‘大姐,你不去听听?大姐苦笑,我不去了,妈妈都这样了,不然你不会这么说;”家里的兄弟姐妹,就属你孝顺,不是实在没法,你不会这么说。”双全有泪花在眼眶里闪动,大姐还是说了句公道话。自己真的是像大姐说的,实在没法了。双喜和安吉哲,二丫头三人问了医生双全问过的话,医生的回答还是,回家可以,老人家没有醒来的希望。这次说的更清楚,氧气不拔,挺到家没事,这是最坏的情况。好的情况下,氧气和食管不拔,也许可以挺很长时间。
三人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双喜问双全,妈妈你准备接你家去吗?双全问双喜,哥你还有什么事,今天大家都在,我们都说好了,别回家在有反复,我现在都听你的,但是今天决定了的事情,明天再改,我绝不会同意。哥你先打电话给嫂子,你们意见要一致,我接我妈回我家,以后的事情经济上不用你们花一分钱。你要接回去,我也没意见。你和嫂子说清楚。
双喜沉默了一会,还事去打电话了,家里电话响了很久,李桂兰才接,电话接通,李桂兰就问:”双喜,你妈怎么养了,这一天累死我了,双喜没好气的道:“没累死你,我妈累死了。”
李桂兰骂道:“双喜,你吃错药了,你也说你妈是累死的,你脑袋有病吧?”
双喜叹气:“媳妇,我妈妈不好了,要回家了,接我们家去,还是让双全接去?”李桂兰问:“真不行了,那大夫怎么说的?”大夫说:“最坏能挺到家,好的话能挺很久,那你妈妈现在什么情况?”双喜怒道:“问的废话,好能回家吗?比死人多口气,你到底接不接?”
李桂兰在心里作斗争,问双喜:“双喜,你妈死了,操办谁张罗?”李桂兰,你说呢?李桂兰知道自己这话惹怒了双喜。赶紧的说:“你傻了,我们这些年送出去多少礼,还不借着机会收回来点。”那你的意思是接回家了?哎!双喜,你妈真像医生说的,只能挺到家?双喜实在忍不住了,骂道:“李桂兰,你他妈的这会还算计,我告诉你两句,你只听见一句啊!大夫还说:我妈好的话会挺很久。”李桂兰听见双喜骂她,怒道:“我不接,爱谁接谁接,我不管。”
双喜怒冲冲的回来,告诉大家,让双全接家去,我们没意见。双全点头,给涨焱打了电话,说了情况,让张焱准备好房间。双全家上次接房子的时候,就给老太太准备了房间,老太太最后没去,张焱就用来当客房,有亲戚朋友来就住那间。
房间现成的,点把火就行,点把火烧炕。张焱和苗苗打了招呼,回家收拾一下。
双全这边用医院的救护车送老妈回来的,双全和大家回来,张焱已经收拾好了屋子。炕也烧的热乎了,大家把老太太放炕上。张焱把老太太那屋隔开的小间也收拾好了,对安吉哲两口子道:“大姐,姐夫今天你们住这间吧!叫二姐和王犇住。炕我烧的很热热。”安吉哲说好,我们得来这住几天,张焱笑,我炖了酸菜,小豆饭,你们歇一会吃点。大家看看老太太情况很稳定,就去吃饭了,张焱请来乡医院的大夫,来给老太太看看,大夫看完对大家说:”我看暂时没事。”
张焱让大家先休息,今晚她看着老太太。这两天大家都没睡好。大姐对张焱说我也住这屋,有事能听到。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先睡,我不困。张焱其实也很困,起早买菜备食材,这一天也没闲一会,就对大姐说:“大姐,我先眯一会,你有事叫我,大姐点头,你睡吧!”
双全的大姐在出嫁之后,回家来住的时间五个指头都算的过来。大姐看着老妈毫无生气的脸,心里很难过,自己结婚这么多年了,不回家是因为心里有恨,就是恨妈妈,恨她不应该没有打听一下,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自己就像个木偶,正向二丫头说的,什么时候了,你还盲婚哑嫁。虽然没结婚的时候,见过安吉哲,可都没说过几句话,自己没谈过恋爱,不懂什么是爱情,见着安吉哲就有好感,他人很帅,和身边的那些小伙子不一样,妈妈同意自己没有反对。那是自己小,稚嫩,不懂,可是妈妈只要稍微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安吉哲的反抗,拒绝这段婚姻。可是妈妈什么也没做,答应几天,就和安家商量个办了婚礼。自己嫁过去才知道,自己是安吉哲和她恋人中间的第三者,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在安吉哲婚后疯了,最后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就成了这件事的罪人,自己也这么认为,怨自己没见识,什么事情都不懂自己做主。把怨气发泄在自己娘家,不回来,如今老妈不能听自己说说心里话了,自己的心里没有怨恨了,只有痛了,可和谁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