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目光，却见她冲自己微微一笑，他顿时心下大安。
如聂韶音一般聪慧的人，又岂能不知道他这般隐忍是为了什么？
聂韶音回过头，对蔺梵音说道：“梵音，张大人说了不准探视，你带着画扇回去吧。她的腿还没有长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说着，她转身朝被拦在堂外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人点了点头，勾唇淡笑双手放在腹部的位置，随后躬身四十五度，道：“韶音谢过各位关爱！”
此举，令众人都颇感欣慰。
“可是姐姐……”蔺梵音还想说什么。
聂韶音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我就是有点腿麻，没事的。为了能够好好陈词，被带进来之前我嘴里还含着参片呢。”
她推了推蔺梵音，催促道：“赶紧走，不要扰乱公堂秩序，一会儿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了！”
她这么说，蔺梵音再不放心只能松开她，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堂外。
张荣见状，便让衙役上前搀扶：“去扶着聂姑娘。”
君陌归眉眼一沉。
衙役全都是男子，聂韶音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这些男人触碰？方才蔺梵音的触碰，已经让他心里膈应得不行。
他目光朝门外的紫衣扫了一眼。
紫衣意会，正想闯进来，却见居春已经冲在了前头，闯入堂内朝张荣屈膝一跪！
“张大人，我是聂韶的家奴——居春，我愿意与我家姑娘一道被关押被管控，只求大人让我照顾姑娘！”
听完居春的话，张荣愣住，有些为难。
毕竟，聂韶音是疑犯，这个居春可不是！
他堂堂大理寺卿，岂能容人这般胡闹？
居春见状，又道：“大人，我是姑娘的心腹，她若真的有罪，要做什么也肯定是让我去做的，所以，我也该被列为疑犯。我家姑娘身子骨弱，前几日为了救治那个乞丐损伤了元气，卧床几日尚未养回来，却心心念念惦记着等她看诊的病患要回医馆。今日甫回医馆却遭遇了这样的事，还请大人法外容情，允我近身照顾姑娘！”
说完，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聂韶音抿唇，觉得她这样做也太……
张荣再铁面无私，也不由为着丫头护主之心动容，沉吟片刻，道：“也有道理，若聂韶是凶手，心腹婢女是从犯实属正常，便将居春列为疑犯之一，与聂韶一同关押！”
居春面上一喜，连忙起来朝聂韶音走过去，将人扶住。
聂韶音看着她，心情十分复杂。
却没说都没有说，默默地让她扶着，在衙役的押送下回大牢。
直到进入大牢被锁起来之后，她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居春，你这又何必呢？我在这里也没吃什么苦头，你不用跟着我坐大牢的。”
居春没有说话，将她扶着在稻草堆里坐下。
牢里光线不怎么好，聂韶音默默地看了她半晌，张口语言，却终究化为一声轻叹。
*
聂韶音被带走后，张荣让人把言辞有错漏的赵进看管起来。
又请了大夫过来探视宁夫人的情况，见她只是因为受了失去女儿的打击情绪过于激动，之外并没有特别严重的病状，便命人将宁夫人送回逸王府。
之后，便请了君陌归到公事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