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眼眸一垂，便能瞧
见苏锦言那认真的模样，心头一跳，没得由来的便想起那梦中的情景来。
犹豫得半刻，这才试探的问她：“娘子，若是哪一日，我身陷沼泽，不得自由，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他这话问得突然又奇怪，苏锦言抬头看他，总觉得好像是意有所指，再加上在益州生的那些事儿，她便也认真想得一想。
半响，她才应道：“除了你主动弃我而去之外，我只有一个可能弃你而去。”
秦子衡看着她，也不说话，可心里却揪得紧紧的。
苏锦言眼眸一垂：“那就是攒够了失望。”
说得这一句，她又抬起头来，冲秦子衡一笑，往他身上占两把便宜。
秦子衡都还没想明白她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叫她闹得一阵热气上头。
眼见这小东西犯了事儿就要逃，一把将人拽得紧紧的：“想逃，没那么容易……”
不多时屋子里便只传来一阵轻笑声。
秦子衡是在益州府受的伤，那头消息也没得这般快传回来。
吴氏还当秦子衡等人要在益州府玩到很晚才回来，便也没拒绝钟氏的热情，在苏家吃了晚饭才叫苏万福送回半坡村。
彼时，苏锦言正在给秦子衡在灯下换药，下午两人窝在屋里没羞没臊的折腾一回，才在徐舟那换了药的胳膊便又裂了，秦子衡也不说，直到夜里苏锦言发现他衣袖上也沾了血才知道。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药粉倒到伤口上，一边骂道：“都这样了也不说，我看你这胳膊是不想要了。”
秦子衡看着她就笑：“我不好意思说，万一这几天你要让我吃斋，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苏锦言瞪他一眼，啐道：“不要脸。”
两人正笑骂着，吴氏跟苏万福一前一后的进了堂屋，瞧见这情形，皆是唬得一跳。
两人不欲叫众人担心，早就对好了供词，苏锦言一边给秦子衡包上纱布，一边道：“不碍事，一点皮外伤，益州府出了些乱子，相公为了救人伤着了。”
虽说是点皮外伤，可瞧见那纱布上透出来的血迹，也都足够骇人的了。
天色也不早了，明儿个还要开铺，苏锦言好说歹说，这才把苏万福轰回去，把吴氏劝去歇息。
苏锦言上午在益州府便精神紧张，下午又累得厉害，夜里头一躺下来没多会便睡着了。
秦子衡睡在里侧，避开受伤的右手，将苏锦言抱进怀里，可怎么都睡不着，仿似一闭眼就想起了昨儿那无厘头的梦境。
那新造的坟，墓碑上清晰的字迹，但凡想起来便觉得心头似刀剜的难受。
因着秦子衡受伤失血过多，吴氏一大早起来便煮了些红枣瘦肉汤，说是补血的。
苏锦言梳洗出来，瞧见那碗红枣瘦肉汤也忍不住笑，原来这些个东西多是给女子补血吃的，今儿个倒是落到秦子衡头上来了。
便道：“相公多吃点，别浪费了大娘一番心意。”
秦子衡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伸手就把人扯到身边来：“这么一大碗，一块吃。”
“我可不吃……”苏锦言作势起身，就听见外头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正停在自家院门前。
她面上的笑意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