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学习机关术,是我这辈子都想做的事啊,雲国的机关术如今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我不去轻机部学,也无处可学了。”常离离低下头无限的沮丧。
不去轻机部便无处可学,这无疑是在劝她放弃。
孟聿修见她难过的样子,心底涌出心疼,本想开口安慰,摸摸她的脑袋。
却见她突然扬起了头,穷追不舍地问道:“那这机关阵真的那么难那么凶险吗?到底有多少人通过了?我有没有可能通过?”
孟聿修无奈地收回了手,叹了口气,他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学习机关术,但是这件事到底有多难,有多残酷,他得告诉她才行。
“你可曾知道,几年前有一个天才少年,名叫张子成。”孟聿修神色肃然地道。
常离离不知道他为何说起这件事,老实答道:“知道啊,名气可大了,我可是佩服得紧,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似乎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病死了。”
说起这件事,她便颇觉得遗憾。
孟聿修郑重地道:“他不是病死的,而是死在了机关阵中。”
常离离本来在慢慢吃着糕点,闻言怔住了,突然失去了将糕点塞入口中的欲望。
她将咬了一半的糕点放回盘子里,终于没了之前的期待,面露迟疑。
连那样的天才都死在了机关阵中,她真的能通过吗?万一就此一去不回,婆婆怎么办?
孟聿修看着常离离黯然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明明是想她知难而退的,现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对不起,”他突然出声道,“我身为大将军,却也不能打破轻机部的规矩,轻机部和军造处不同,若是你不能以自己的实力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可能学习到机关术。”
常离离猛然抬头,诧异地看向他,笑道:“你跟我道什么歉啊?这进轻机部的规矩,又不是你定的。”
谁知孟聿修闻言垂下眼睑,艰难地道:“这规矩,就是我定的。”
常离离哑口无言,气氛一时僵住,她觉得必须说点什么,便开口道:“这规矩也太……残忍了吧?”
“这是多年前定下的规矩,从前的轻机部不是如今这般样子,那时候的轻机部,队伍很大,可是在一次战场上,他们所造的机关弩出了岔子,雲国百万大军,因为那失控的机关弩,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我的父亲,那时候的雲国大将军,也死在了机关弩之下。”孟聿修叹息地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端坐在那里,火光中的面容,轮廓犹如雕刻,却满是哀伤。
常离离终于知道他定这规矩的缘由,那场战争她不曾知道,但的确在年幼对雲国百万大军全军覆没有所耳闻。
可直到如今她才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
他解散轻机部,重新立下这规矩,就是要让轻机部的人知道,这是要堵上性命去做的事情,稍有不慎,昔日的地狱,将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