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凌守总是仿佛笼着薄冰的脸上,似乎有冰层碎裂的声音。
“什么?”他眉头微皱,从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露出焦急。
蓝兰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萧凌守的声音里染上了焦急:“我去见父皇。”
话音未落,人已起身,蓝兰忙拉住他道:“殿下,你不能去,你忘了皇后娘娘是怎么嘱咐的了吗?”
“人命关天,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萧凌守说完就甩开了她的手。
蓝兰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萧凌守是绝顶聪明之人,可以说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里却有一本清楚的帐。
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关心,何曾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失态不顾局面?
她心情复杂,却看见快要跨出殿门的萧凌守,又退了回来,一同进来的,还有雍容华贵,却面容冷肃的皇后。
“你要去哪?”皇后冷着脸问道。
蓝兰忙殷勤上前给皇后请安,笑着道:“娘娘,殿下他是读书累了,想出去走走。”
皇后冷哼一声道:“你不用为他开脱,他做了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萧凌守面色淡淡地道:“母后做什么儿臣不干涉,希望母后也不要拘着儿臣。”
皇后笑了,从前她在人前笑,便是挑不出瑕疵的母仪天下的笑容,现在这笑,却是冷的。
两人不愧是母子,这笑容怕也是会遗传的。
“你看上了那个野丫头?”她问。
萧凌守眉头微动,言不由衷地道:“母后想多了,不过是觉得父皇此举太过仓促,像是在替儿臣掩饰罪行,儿臣不需要他的施舍,做没做过,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是吗?那你派人给孟聿修传递消息,是为了什么?”皇后缓缓道。
萧凌守知道没什么可辩解的了,微冷的目光看了蓝兰一眼。
“你不用迁怒于她,就算她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皇后不咸不淡地道。
见皇后转身要往殿外走,萧凌守有些不安地追上几步,欲言又止:“母后……”
“你放心,”皇后像是早猜到了他的心思,背对着他道,“算她运气好,这孟聿修把她当做心头宝,我自然也只会捧着她。”
闻言萧凌守松了口气,却自嘲地笑了。
“这么多年了,咱们母子都被踩在脚底下,你被派去守孝三年,我就在这皇宫里忍气吞声三年,兰妃一直骑在我的头上,就是你回来了,也没有半分收敛。”皇后说着,声音里有悲愤和难以抑制的愤怒。
萧凌守失神地坐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母后的苦楚,却不喜欢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和我们抗衡了,我也不会再任人宰割了。”皇后声音决绝地道。
这么多年,萧凌守也劝说过许多次,有些事去做往往会适得其反。
在皇陵里待了三年,他彻底变成了这漠然的性子,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他没有说什么。
“你不要轻举妄动,那丫头命硬,不会死的。”皇后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萧凌守心里满是苦涩,他顶着一身宽大厚重的衣袍,头顶这尊崇的身份,不过是个牢笼里的金丝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