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选择性遗忘,这床、这衣服是属于谁的?早就没有了公平可言。
*
睡梦中,伏姣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他,好似是一张无形且巨大的蛛网,又或是是一只张扬着八根触手的章鱼。
这般异样感维持了很久,直到他在近乎窒息的憋闷中醒来,一睁眼就发觉自己面前是一丛绿色。
伏姣眨了眨眼,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起来,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足以他认出眼前的绿色布料——那头本该打着地铺的恐龙不仅仅霸占了他的床,还把他当抱枕搂在怀里。
【统儿,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上来的吗?】
【不知道。】系统昨天也随着伏姣早早休眠了,在它的认知里,喝醉的反派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
哎……
青年无声叹息,他看了眼男人眼下还不曾消退的青黑,便小心翼翼起身,穿衣、洗漱,最后留了张纸条放在了床头柜上。
【姣姣,就这样放着他嘛……】
【让他先睡一会儿,这个世界的反派也够可怜的。】
这般想着,嘴里叼着半片面包的伏姣准备出门了,蛋糕店里离开不人手,而且据说今天老板也会来帮忙,应该比昨日轻松些。
青年一走,狭窄的小屋立马陷入了寂静。
不得不说,傅铖卖可怜的计划可是有一定作用的,伏姣心里的气是没消,但他的一举一动却已经显露出了对反派的柔软。于是当反派醒来后,自然是将青年给予他的温和如获至宝,可直到一段时间后,他才重新看清——这样的柔软并非他想要的。
怜惜不等于爱情,他要的却恰恰是青年早就收回去的爱。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悠悠转醒的傅铖眼里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他曾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天天香软在怀,如何能认不出来?
“姣姣!”
他一翻身起来唤着脱口而出的称呼。
无人应答。
傅铖提着身后的恐龙尾巴,刚下床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他拿起来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早餐在客厅,衣服在沙发上,吃完了自己离开,别赖在我家。”
傅铖一字一顿读了出来,心里又苦涩又甜蜜——苦涩于姣姣赶他走,甜蜜于姣姣给他留了早餐。
他想,青年对自己果然还是不同的,虽然面冷说着不认识的话,可这一举一动哪一个不代表了对他的在乎呢?
这样一想,傅铖觉得自己把人追回来指日可待了!
*
自那日傅铖醉酒后,他与伏姣之间的关系达成了一种和谐却又诡异的平衡。
白日里傅铖在金成集团和傅氏名下的公司两头跑,时不时还得去警局做做证人,以便尽快查实杨月龄、傅钺、欧琳的种种罪责;至于傅国栋身子本就不行,又被气昏了一顿,往后余生只能躺在病床上过活,也算是偿还了他欠张女士、傅铖母子俩的。
杨月龄和傅钺均属于买凶杀人,加之在傅氏公司中塞人,构成了经济罪,两人双双被判了无期徒刑;至于欧琳算是知情者、是从犯,被判了二十年,不过就算等她出来了,早就风华全无,下半辈子怎么生存也是未知。
经历了傅家股市的变动,四九城也发生了巨大的洗牌——傅氏落在了傅铖手里,连带着与金成集团形成了四九城内联系最大的商业体系;早就走上下坡路的张家、欧家,都不同程度上纵容了傅国栋等人的罪行,他们可以逃脱法律,却逃不开傅铖在商场上的压制、吞噬。
最后的结果便是张家、欧家主支均宣布破产,一个连夜逃到外国,另一个匆匆离开四九城,估计百年内不会回来。
而当傅铖忙完了工作后,不论多累多疲劳,他都会自己亲自驱车到花园街,坐在蛋糕店靠近柜台的位置,要上一个小蛋糕、一杯手作茶,笔记本铺开摆在一侧,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偷看伏姣。
不,应该说是光明正大的看。
毕竟作为蛋糕店的员工,伏姣可不会主动往外赶客人,因此在工作期间他只能逐步适应男人那灼灼、近乎能穿透他衣服的目光。
*
将手里的茶倒在可爱风格的瓷杯里,伏姣穿着小围裙从柜台处绕了出来。
他以一手端着蛋糕、一手举着茶杯,将两样东西送到了傅铖的桌子上,“先生,您点的单齐了。”
此时的男人懂礼貌、知进退,微微颔首道谢,“谢谢,辛苦你了。”
伏姣暗自翻了个白眼——真的谢谢我、辛苦我,就别用那几乎能把我全部衣服扒掉的目光看我好吗?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掐着点来的张甜甜一进门,差点儿摔了个大马趴——救命!他那个把张家主支都赶走的魔鬼表哥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