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更滑稽了,一张碳黑脸,两眼弯弯,眼珠子亮晶晶的,红唇上翘,露出两排大白牙。吴孙这会儿可顾不上王爷同这人什么关系了,笑的直拍桌子,楼着文琪的肩膀道:“文琪呀!自从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生活。”拍了半截,看见瑞王那冷冷的眼神,手悬在半空愣了一下,放到自己脑袋上,讪讪地笑了。
瑞王、吴孙、吴怪一人拿了一支签子吃了一口,咀嚼了一下,眼神古怪,又咀嚼了一下,眼神更古怪。吴孙都要飙出泪来了,他道:“原来,有些人的某些让人最放心的优点也许是最大的一个坑!文琪呀!以后咱们还是熬汤吧!”
吴怪只是皱了一下眉,拿起第二只签子吃起来。
瑞王皱了皱眉,放下那只咬了一小口肉的签子,他道:“在我府上时,你说的原来是这么个前因后果,可惜我还是入了你的局!”
文琪听完几人的评语,也拿起一个签子吃了一口,只咀嚼了一下,还不如前边那三人给自己面子,全给吐了出来,吴怪在文琪要吐的时候,用手接过盘子,把盘子向外移了移,拎起文琪的后衣领,对他道:“上一边吐去,不要糟蹋了我的肉!”
文琪听完后早忘记被这人提衣领的事儿了,闪着星星眼,一拍吴怪那宽厚的肩膀道:“吴兄,你真是文琪的知音呀!本公子都要流泪了,以后我沈文琪会更加努力的!”说完还把手握成拳状给自己加了个油。
吴怪毫无表情继续吃自己的肉。不过还是点了点那大大的脑袋,只是这大脑袋一点一点的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呀。
瑞王心道,原来还有人喜欢这一股外糊内生的味道。
吴孙很是无语。
过了一会儿,文琪肚子咕噜噜叫唤了一下,用手在肚子抚摸了一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到那棵墙角处的枣树,想到在瑞王府吃荔枝的经历,皱了皱眉,打破阴影最好的方法就是,站在阴影处抬头便可看见阳光,而且那枣糕挺好吃的,这枣烤熟的话,味道想来也不会太错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即能填饱肚子,还能尝到独特的味道,还能治疗自己的心伤,少年不知愁,这时估且叫做心伤吧!
如此想着,文琪迈步走到吃饱后的吴怪身旁,给吴怪套近乎,欲潇洒地去搂吴怪的肩膀,奈何人家吴怪身材太高大,文琪的脑袋也就到人家肩头那么高的位置,手只能抬高绕道人家右侧脖颈上,如此很像倒挂在人家身上的一个什么物件,别说潇洒了,太丢分了,手又滑下来了,掂了掂脚,又向上扒了扒,他道:“吴兄,看在某给你做这吃食的份上,能不能把我放在那棵枣树的树杈上。”用手指了指墙角处的大枣树。
瑞王坐在躺椅上看着那滑稽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听到他如此说,也想到了他在自己府上吃荔枝的经历,心道这小子不止能在泥泞中活出自己的风采,还能在泥泞中跌倒起来后再跌倒,这也是需要勇气的。
吴怪又不知道这小子以前的经历,想了想这人这几日做的饭食太他妈的合自己胃口了,也没有做太多思考,一手提溜文琪的后衣领一个纵跃就跃到了枣树上。
文琪心道,这大块头为啥做什么事都这么粗鲁,不过人家这动作挺潇洒的,这体型与这娴熟的动作竟如此矛盾地并存在一个人身上,在自己思绪翻转时,已稳稳站在树杈上,吴怪看他站的挺稳就从树上跃下去了,心里还想着这人看着挺胆小,玩起来还是挺不要命的。
文琪觉得身侧一空,思绪回转,向下一看,脑子回来了,风吹过,树枝摇晃,自己身子也摇动,头晕!我的妈呀,又抱住了大树。腿一软,就要向下滑,下意识地伸手扒住了脑袋上伸出来的树枝,没有摔下来,扒着的那根树枝还是很给力的,只是向下压弯了枝条,然后可看到文琪瞳孔放大,空中还飘出一声残痛之声“啊!”,然后看到这小子两腿分开,下体很结实地卡在了一个树杈上,吴怪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吴孙自也是看到全过程的,摸了摸自己的裤裆,想了想这小子估计也用不着那玩意。瑞王皱了皱眉。
文琪坐在那根树杈上,抱着那棵大树,闭着眼睛,心碰碰地跳。这时脑袋顶上“轰隆”“嘎嚓”传来一声巨响,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炸开了,文琪这心脏再也受不了了,空中传出“啊!”的叫声,声音凄厉。
文琪这午后的两声“啊!”,直接拉开了一个惊险的序幕。
第一声叫的人心里揪疼,直想捂裤裆。第二声叫的人直丢了魂魄。
文琪浑身一软,从树上向下摔去,也就一眨眼的时间,腰部感觉一紧,头触在一个宽广的胸膛,身子向上提起,又跃到了那棵大树上。背靠着一个大树杈,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细长的眼睛,睫毛细长,微微翘起,正是瑞王。这是文琪第一次感觉瑞王算那么一个人了!
心里甚是疑惑,文琪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看,黑云压顶,阴沉低垂,大雁在低空中慌乱地上下穿梭盘旋,其中一只大雁,一头撞在树上,直棱棱地从空中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