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很奇怪?”这次他不答反问。
何止奇怪?
简直奇怪死了!
“顾非寒……”
南栀索性将他拉到一旁,“我不明白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还没离婚,但往那步走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不是吗?我们本来也不是多正常的夫妻关系,难道连好聚好散都不行了吗?”
顾非寒脸上本就所剩不多的温度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彻底消失殆尽。
看来这一周的时间,她并没有好好认清现实。
“你确定要当着顾安安的面和我谈离婚的事情?”如常的语气,寡淡的嗓音,但其中不悦过分明显。
南栀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但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安安她听不见。”
何况既然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残忍,却早晚有一天必须让女儿去面对。
而且要不是他的行为过分反常,她原本也不愿意现在说这个事。
“所以……”
男人一双黑眸缓缓眯了下,透出几分危险的冷然,“你一直都是这么轻视她的?”
南栀呼吸微微一窒,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失言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栀有些愧疚的看向女儿,对上女儿懵懂无辜的眼神,心里愧疚更深。
算了……
她确实是慌不择路才会当着女儿的面和他谈这个事情。
“顾非寒,如果你真的……”
调整好情绪,南栀正要抱过女儿,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冷不防却被他拽入怀中,顾非寒脚下方向一转,南栀也跟着换了个方向,她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见一声闷哼,再然后就是安安的哭声了……
“对不起对不起!”
几个行李箱散了一地,轮廓深邃的外国女人牵着孩子过来道歉,那两声对不起说的别叫又拗口,之后干脆上英文,“我儿子顽皮趁我不注意推动了行李推车,实在是抱歉,我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先生你腿上流血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听懂了女人的英文,南栀顾不得安抚吓哭的女儿,下意识去查看顾非寒身上的伤。
行李推车歪倒在一旁,地上躺着四个行李箱,也就是说刚刚是这些东西一起撞上来的,要不是他手疾眼快拉她一把,被撞这一下的将会是她……
他右边小腿后侧西装裤不晓得被什么给划破,里面是皮肉外翻的伤口!
南栀眼眶微微泛红,她不敢胡乱去碰这伤口,幸亏那边林茵兄妹听到动静也过来了,林绪迅速给做了应急处理,“得去医院缝针,顾总你还能自己走到停车场?”
“不碍事。”顾非寒一脸镇定,重新迈开的步子依旧很稳,好像腿上狰狞的伤口与他无关。
他也没有让那对外国母子跟来,只是淡淡的用英文和那个外国女人说看好自己的小孩,不要再给别人造成困扰。
南栀咬了咬唇跟上去,抱过被吓哭的安安转而交给林茵,麻烦她帮忙抱一下,然后自己则是抬起顾非寒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我扶你走。”
顾非寒嫌弃这个过分瘦弱的肩膀,但是听见她嗓音中压制不住的潮湿哭腔,要收回的手改了主意,微微收力揽住她肩膀,“慕南栀,你为什么要哭?”
南栀努力压下眼底潮湿,“我没有……”
“一边说要离婚,一边见不得我受伤?”他嗓音中错落出点点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顿了顿,又意味不明的提醒,“顾安安在哭,你不去哄哄她?”
她当然知道安安在哭……
南栀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她真是无比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已经做下要离婚的决定,可却还是见不得他受半点伤……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咄咄逼人。
南栀咬牙,“顾非寒,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
“安分两年突然提出离婚。”
她如他所愿的开口,只是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他打断,再开口,他嗓音中的轻笑暗含讥诮,“或者顾太太,我是不是可以将你这种行为理解成欲擒故纵?”
南栀:“……”
她闲的?
“你想怎么理解随你。”南栀懒得争辩,反正一直以来她在他那里就是不堪的代名词。
但以防他做出更离谱的揣测,南栀严肃重申,“顾非寒,我是真的想离婚。”
欲擒故纵?
呵,这种小把戏要是能圈住他,她何必等到今天才做?
“嗯,你可以想。”
他宠辱不惊的突然将身体重量压下来,南栀微微踉跄了下,险些带着他一起跌倒,好不容易稳住两个人的身体,便听见他嗓音在耳边继续,“想想就好,慕南栀,自己算计我睡来的婚姻,你就是哭着也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