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毕竟还是太年轻,所以在见到赵炅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就觉得以赵炅的份应该不会做出格的事,最多也就是吓唬一下自己,而且要说起来,他父亲虽然是苏州知府,但是和钱王井水不犯河水,宋宪到任之后还曾经专程去拜访过钱王,就算钱王看宋宪不顺眼,也不至于让儿子对自己动手。
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宋玉发现宴席上的场景不堪入目之后,也就打消了和赵炅虚与委蛇的念头,果断起告辞,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处何方,但是想来赵炅的船也不会修到荒郊野外去,再想起上船时看到的点点灯火,他觉得自己就算找不到回家的路,至少也可以找到人求助。
没想到赵炅直接打碎了他一厢愿的念头,他冷笑着对你宋玉说道:“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他说道:“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宋玉吃了一惊,看着赵炅脱口说道:“你想干什么?”
“你是个男人,我还能干什么?”赵炅吓住了宋玉,更加显得从容不迫,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慢吞吞地向宋玉说道:“你我皆是官宦之后,自有许多共同之处,何必闹得剑拔弩张?”
他指了指自己边的座位,向宋玉说道:“长辈们事务繁忙,我等晚辈当分其劳忧,今正要与宋世兄交好,同谋进退,世兄何不宽坐且听我解说?”
“你想用我威胁家父?”宋玉好歹也是官二代,立刻就明白过来,向赵炅怒道:“痴心妄想。”
赵炅并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打量着宋玉,慢吞吞笑道:“我父堂堂钱王,威胁你一个四品的知府老爹有什么用?”他说道:“不过是我这作晚辈的多事,想私下里多亲近一些,若是长辈差遣之时,也好有所作为。”
他看着宋玉,淡淡笑道:“建功立业,世兄宁不动心乎?”
宋玉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郫县侯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宋某无才,唯立中正,世子之事不敢与闻,告辞。”
“冥顽不灵。”赵炅摇头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来人啊,送宋公子去底舱暂歇。”
宋玉怒道:“你竟敢囚于我?置王法于何地?”
赵炅笑了起来,摆手说道:“快把这个蠢货拉下去,我都忍不住要笑了。”
赵炅的声音刚落,宋玉后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倒是不枉我一场奔波。”
随着这个声音,只见房门外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就在大家以为他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噗通”一声直直地摔倒在地上,然后一动也不动了,吓得陪坐的女子们惊声尖叫起来。
宋玉凝神看去,一眼就认出这个扑倒在地上的正是在船舱门口扶住自己的那个人,这人法相当高明,然而不知道怎么竟然被人无声无息地制住扔进房间里来。
赵炅等人也大吃一惊,纷纷站了起来,赵炅皱眉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没等他把话说完,大家就看到一个青衣少年负手走进门来。这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年纪,一头黑发盘在头上,穿着一粗布短衫,明明打扮得像是一个农夫,然而皮肤细腻,气质雍容,又好似贵胄公子一般。
宋玉刚才听到声音,心里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当时觉得不可能,这时看到真人,心中再无怀疑,脱口叫道:“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