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没有在朱家镇停留太长时间,毕竟这里刚刚被乱民肆虐过,根本供养不了前锋营的人马。他虽然用不着刷爱民如子的成就,可也不想骚扰地方,所以确定了陈涉的去向之后就拔营走了,甚至都没管留在朱家镇的灾民。既然他们没有跟陈涉走,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家乡去,高勇现在手里能够掌握的资源有限,也没办法给他们提供帮助,而且事实上这也只是陈琼一厢情愿的想法,高勇根本就没往这边想。
久旱之后的世界吸纳水分的能力极强,昨晚的暴雨痕迹很快就消失了,马蹄践踏在土质道路上,扬起一阵阵的灰尘。前锋营的数百匹马在道路上拉成一条前后看不见影的长龙,前后左右的原野上则散布着不断游动的探马侦骑,掩护大队行军。
陈琼跟在高勇身边,在高勇的亲兵簇拥下走在队伍的中间,虽然位置已经比较靠前,但是仍然免不了吃灰,而且难受程度和跟着商队步行安全不可同日而语,很快陈琼就撑不住了,只好运起护体真气阻挡灰尘。
高勇在旁边看了好笑,突然问到:“你还不是天人吧?”
陈琼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高勇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才又说到道:“你这年纪能把武功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算是绝顶的天才了,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师门游历江湖?”
陈琼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想你才绝顶,你全家都绝顶。
高勇当然猜不到陈琼在想什么,他看着陈琼说道:“我听人说,缥缈宫历代宫主都曾经在江湖上挑起偌大风波,所以有人猜测,要成为缥缈宫宫主,必须干过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有资格,这是真的吗?”
在漫天灰尘当中聊天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陈琼自己运起真气护体,尘埃不能加身,但是仍然感觉全身都笼罩在灰呛呛的空气当中,但是高勇明明只用布巾遮住脸部,并没有和陈琼干同样无聊的事,居然还能毫不在意地开口说话,实在让陈琼钦佩不已。
因为对高勇毫不介意吃灰的做法感到惊奇,所以陈琼并没有及时意识到高勇话中的试探之意,很自然地想起师父说起过的一些缥缈宫往事,很果断地摇头说道:“断无此事。”
高勇一愣,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他刚才对缥缈宫的猜测基本上要算是武林中公认的事,起码流传了上百年,甚至有人说从前的八王之乱都是缥缈宫挑起的。起码在高勇看来,质疑这个说法不难,但是要否决得这么果断,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持是不可能,特别是刚才陈琼很明显没有多想,简直是冲口而出,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个回答是理所当然毫无怀疑的。看起来羽林卫的情报里说陈琼出自移花宫应该是真的,甚至很可能他就是缥缈宫的杰出弟子。
不过借着聊天试探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一旦让对方起了疑心,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高勇不打算继续下去,正想换个话题,就看到前面哨探回报,说锦阳城外有乱民正在攻城。
高勇和陈琼都大吃了一惊,陈琼问道:“不是说乱民夜里就撤走了吗?你确定是同一伙人?”
那个回来报信的士兵看了他一眼,眼望高勇没有说话。还是高勇给陈琼解释,哨探都是依靠旗号和衣着来识别目标,乱民既不撑旗也没有统一的服装,神策军的士兵总不能自己过去找人打听,那是密探的活,可不是哨探的工作范围。不过如果陈琼好奇的话,倒是可以派人去捉几个乱军回来审问。
陈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应该是被士兵鄙视了,不过他脸皮是从前世就磨练出来的,厚度非比寻常,所以也并不在意,只是向高勇说道:“我觉得陈涉不会干这种事,多半是有人跟风。”
这个判断倒是和高勇的差不多,不过高勇还是问了一句,“跟风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