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死了吧?慕容槿末趟着水走到阮千遥身边,先把他从趴着翻成躺着,免得还有口气吊着都被呛死了。在乱葬岗找颜青绫的时候,怎么样死的人她没见过?再可怕的尸体她都见过,一个掉河里淹死的有什么可怕?
慕容槿末拖着阮千遥往岸边走去,幸而阮千遥一点意识也没有,倒是让慕容槿末省了不少的力气。阮千遥的马一直跟在阮千遥身侧。慕容槿末将阮千遥放在岸边,拍拍马头,道:“你倒是有情有义啊,行,那你就陪着他吧。”
慕容槿末说罢,拧干了衣裳上的水,她抱歉地对阮千遥说道:“唉,你我非亲非故,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也算是功德一件吧,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那您就好好养着吧,小女子先告辞了。”
慕容槿末说罢便欲独自离去,阮千遥的马突然咬住她的衣袖不放,慕容槿末把衣袖从马嘴里扯出来,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马儿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吭吭”声,慕容槿末有些怕了:“小、小畜牲,你、你想干嘛?”
马儿仰蹄长鸣一声,一头把慕容槿末撞进了河里。慕容槿末听见自己胸口发出“咔咔”几声脆响,完了,肋骨断了……
纵然这河水最深处才不过及腰,可是慕容槿末被阮千遥的马撞断了肋条,根本无法用力,她站站不起来、游游不动,心道:若是爹爹知道我被一条不及腰深的河淹死了是会痛哭还是笑哭啊?
又憋又呛,完全无法呼吸,铺天盖地的水的压力压在胸口,让她的胸骨奇痛无比,水不停往鼻腔和嘴巴里灌,缺氧……
从鼻子和嘴里灌进的水好像全都灌到脑子里去了,她觉得头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早些死了吧,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死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瑞泉,看来我是回不了永安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哈哈哈哈……”黑暗处传来一个爽朗而沧桑的笑声,慕容槿末努力想集中起正在溃散的意识往发出笑声的地方看去,然而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大概是临死前的幻觉吧,慕容槿末停止挣扎,以企减轻溺水所带来的痛苦。
“哈哈哈哈……”可是那个笑声还在笑,在濒死的死亡线上,任何笑声都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厌恶与烦躁。
“谁?谁在笑?”慕容槿末吼道。还让不让人好好死了。想笑你偷偷自己乐一下得了,还非得让我听见,不救我也就算了,还笑笑笑,笑什么笑!
那人好像能听见她心里在骂他一样,慕容槿末听到趟水的声音正慢慢靠近自己,紧接着,她被一只手有力地从水里提起来,她吃力地想睁开眼,无奈眼皮却越来越重,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意识。
她感到一只手在她断了的肋条上按了一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断裂的肋骨正在交叉新生,然后,自己重新接上了。
一瞬间,脑子被震惊所充斥,在这样震惊的巨大力量下,慕容槿末蓦地睁开双眼,她身边正坐着一个笑嘻嘻的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满面红光,两只眼睛非常有神采。
“丫头,醒了?”这老头儿还是个自来熟。
“您是?”慕容槿末疑惑道,她搜遍了整个脑海,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老头笑道:“我是天机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