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天已近傍晚,庄园里已是炊烟袅袅。陈醉先去看了一眼聂锦儿,见到老妈正在那痴痴发呆,嘴里念念有词:狗杂种莫乱跑,狗杂种你要记得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把什么给他都没关系,就是不能把心也一并给了,人没有心会死,多了心就会变成黑心狗黑心狗狗杂种黑心狗,我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聂锦儿神情渐渐慌张,言语越来越癫狂含糊,听不清内容。声音也由高转低,越来越弱。陈醉站在门外神色冷峻,看着屋里早不知看过多少遍的情形。犹记得很小的时候,聂锦儿疯的还没这么厉害,也常常独自念叨这些话,只是那时候能听懂的部分要比现在多许多,而且也更有条理。陈醉想着那些话,看着屋中疯癫的老妈,毅然决然的转身直奔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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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已经遥远的几乎被淡忘的记忆里,叫做电视的神奇盒子曾教过陈醉一些东西。那时候那里边的那些人和那些事距离现在的自己是那么远,那会儿陈醉只是想看那些抱着石球和啤酒桶的巨汉们夸张的表演,绝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要跟那些人学习如何吃,如何练。在他眼中,那些巨汉都是牲口变的,今生的他不得已却要去跟那些像牲口的家伙们偷师。
云玄感说先天体魄之人没多大希望进阶,可有着数千年异世界阅历的陈醉怎么可能迷信什么“权威砖家”之言?瀑布炼体还不够,咱就加上营养餐,老道士的灵丹妙药虽然犀利,但毕竟数量有限,只能用来做瀑布综合症的急救药。这平日里的营养还是要靠自己配的科学营养餐。
生牛肉是必须的,所有大力士们都吃这玩意,有的家伙都四十多岁了还力壮如牛,全靠这东西呢!一顿半条牛腿!王八血虽然味道不咋样,且只值一个老钱还贵贱不是玩意儿,但在梦中有个叫马俊仁的家伙说了“我们常喝中华鳖精”由此可见这东西壮力!一顿也得来一碗,中西结合要把这地球文化传承好。
柳江大鳖,食鱼为主,性属阳,食其血可壮气续力,适用于体阴血亏之症,但因其性烈不宜多吃,食多则虚火上升易引发便秘口腔上火。
后院里,陈醉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柳江大鳖血,厨娘兼厕所清洁工兼后院打杂又兼聂锦儿保姆的于琼花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看着小庄主将那一碗腥骚的连蚊子都不愿靠近的东西喝下肚子。恶趣的想着小庄主已多少日子没如厕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横下一条心来,把阴曹地府当做脚垫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不敢做的?
陈醉喝罢,将死鳖交给目瞪口呆的于琼花,“炖了,回头我练完了就吃。”然后操起对方递过来的大盘子,将里边一块块带着血的生牛肉沾着蒜汁往嘴里塞。把于琼花吓得花容失色,拎着大鳖转身便跑。心里头实在害怕,小庄主下一步会不会想吃人?
院子里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球,是陈醉上次送云玄感离开的时候进城带回来的。之前专门订造的,通体浑圆,直径将近一米,除了重的十条大汉滚不动之外,没别的特色。陈醉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重,城里的铁匠铺把所有的金属全融了才凑成的这个大铁球。因为不好就手,装车的时候铁匠铺里几十条大汉都搬不起。没办法只好把它滚到码头装上船。下船的时候是陈醉自己扛回来的,之前试过马车,放上去就塌架。五里的路程歇息了二十多次,用了一晚上才弄进家门。
吃完了牛肉,陈醉‘美美的打了个饱嗝’,然后迅速屏住呼吸,强压下肚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确定刚才的口气散尽了才骂道:“他娘的,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反正爷是尽力了。”将装牛肉的盘子一扔,甩开膀子来到大铁球面前。
于琼花搞不明白陈醉那一肚子东西都吃哪去了,所以认为是柳江大鳖的血作祟搞的陈醉不大解。事实却并非如此,陈醉吃的多消耗的更多。每顿饭吃完,他都会伺候院中那个大铁球到深夜。
先是在岸上将它抱起来练习着用太极的抱球术控制这玩意。
最开始时,只能勉强将铁球抱起一会儿,多余的动作一个做不了,甚至时间稍长便累的通身是汗,心慌气短。后来增加了营养餐,动作和力量也都有了些进步,渐渐的能将那大球玩起来一会儿了。
只见陈醉将比自己巨大数倍的大铁球抱在怀中,仰着身子将那球托的高高的,然后缓缓的分开双腿,手腕随着身子慢慢转动,试图转动大铁球。只是这动作难度系数着实不小,稍不留心那球便轰然一声落到地上。动静端地是惊天动地。
似这般忙活到半夜时,陈醉已经筋疲力尽,通身的汗不要钱的往外流,他捧起一只大坛子,仰脖灌下整坛的烈酒。将坛子一丢,往水边大石上一躺,呼呼便睡。次日一大早,直接赶奔瀑布。云玄感离开后的这两个多月,陈醉便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到底自己的先天体魄有没有进阶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陈醉的力量比那时大了不止一倍。
这一天清晨,陈醉醒来正欲上山,忽见于琼花在后院门口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遂问道:“婶子有事儿?”
于琼花连忙走过来,满面堆笑,福了一福,道:“没得什么大事儿,家中老父亲病了,打算明天回娘家。”
陈醉点点头算许了,正要离开,忽听身后于琼花又说道:“小庄主留步。”
陈醉止步回头,但见于琼花迟疑了一下后,说道:“你,你们好好保重。”
这女人平日里放下粪勺拿饭勺,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家里外头着实是一把好手。平日里讲话呮哧咔嚓向来利落。却不知为何今日讲话这般吞吞吐吐的。
陈醉只道她家中有事,所以心神不宁倒也没太在意,点头道:“明天我刚好要去大俊道场,咱们早点走,一个时辰也到城里了,回头你去账房支取一百两银子带上。”说罢转身奔后院门去了。
于琼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陈醉已出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