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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语书阁 > 七英雄传记 > 第40节 普通的下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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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普通的下午(三)

“我不是旅行,我是彻彻底底的流浪……”

时间回到两年前的冬末。

那年,斯罗沃克的大地上迎来了三十年不遇的一次大寒灾,而更因为在那之前的初秋蝗灾蔓延,以至于粮食储备也非常紧张。

本应该已经是升温的日子了,却成了压垮我家中最后的十几个寒天。

我的父母本就不合,我的父亲酗酒抽烟,好吃懒做,而我的母亲,我也,大概是因为年幼的我,才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天一天的忍受。

那天,我在课堂上上课。暗精灵的学校或许跟你们人类那种,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的不同,我们学校是就住在学校里,一住就是十五天。学校这方面,因为饥荒和严寒,所以那年冬天的学费还有伙食费什么的学校都给免了,全部由城主承担。毕竟我们暗精灵还是很注重下一代的,生育率低的可怕你知道吧,四五年都不一定能怀上一个孩子。

现在想来,如果那年没有免除那些费用,我当初就是个死人了。

那是个周末前两天的下午,再上一天的课就能回家了。不过我不太愿意回去,家里就整天我爸喝醉酒迷迷糊糊的。但是我也没有零花钱这一说,呆在学校里只能挨饿。就那么一个下午,两点左右吧,两名卫兵来到了我们学校,和校长一起来到了我的教室,把我带走了。

结果是到地方的时候,停尸房里放着我爸我妈,还有另外一名中年暗精灵男子和一个人类男子的尸体。全部死于致命的刀伤。

我当时四十三岁,暗精灵四十五岁成年你知道吧?不过年纪实际也不小了,所以,给他们做尸检报告,也是城内有名的保卫部老师跟我说了大致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母亲带着那两个外人回家,准备变卖掉家中最后一件值点钱的白枫木箱子,那是我母亲装嫁妆的箱子。嫁妆早就没了,家里也没有别的什么应该装进箱子而不是倒到垃圾桶里的东西。结果到了家里,却看到箱子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父亲身边一大堆喝完的没喝完的酒瓶。

结果当时也许是那两个人抱怨没做成生意浪费了时间,实际上那个年代,这种抄底买入值钱东西的商人赚的是最多的,结果他们就打起了我母亲的主意。实际上按照调查的结果,原本我父亲就事先找到了这两个人,用这样的方法来强迫我母亲。.也不对,仅仅是对他一个人来说吧,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我的母亲也只能算是一件“待售的商品”。

总而言之确实是得手了,最后结果就是我母亲拿了厨房的刀捅死了在场的三个男人,自己也选择了自尽。

不用道歉。嗯?都两年过去了,我能怨恨的三个人早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我还能做什么,提起这种事情就生气?愤怒?我连复仇的目标都没有了,自己气自己做什么。

然后我和我的小姨去了我们家,然后又做了些关于抚养的交接事情。最后就是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家,虽然我的小姨还是不太愿意,但是他们家的状况也不好,没腾出一个我的空。

然后那天晚上我把我家点着烧了。

因为已经作为遗产而归属于我小姨,所以,尽管有小姨求情,我最后被判了一个流放。流放的那天月亮很圆,很大,因为刚下过雪,所以和地下相比,地上寂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

和我一同的,是一名本就准备离开地下的人类。一名吟游诗人。我的马头琴和笛子也就是他的。

他最后也死了,所以说这些应该算是遗物。

他是真正的旅行者,荒郊野外,狩猎野兽,搭建居所,指引方向,驱逐害兽,弹琴解乏。一个跟我年纪相仿,但是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我手上的粮食只有三天的份,而我跟着他再一次见到其它的活着的种族,用了近两个月时间。路上都是他照顾我,而我则也是学着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这个人在太多方面有所涉猎,但他自己说都在达成了一点小成就之后就放弃了。关于我的魔法,格斗术,都是跟他学的。

跟他四五个月后,我发现他在有意识的避开人类的城市,我出于好奇问了原因,结果他居然很直白的说自己是杀人的通缉犯,所以自然是要避开人类城市的。至于杀人的原因他却是不愿意讲,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也不清楚那个丝毫没有感情波动,满脸阴郁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杀人动机。

路上也不是没有危险,城市之外也是很乱很危险的,不仅仅是落草为寇的人,还有出没的野兽,还有些被“神选教”所排斥,冠以“异教徒”的其它狂热教派教众。

但是,你能想象么,晚上两个人吃饱睡的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周围躺着三四具人类尸体那种诡异的样子,蹑手蹑脚过来偷袭,结果一声不吭的就被干掉了。

那个男人的强大,也许比现在的勇者还要强。

强大如他,最后选择了自杀。

一觉睡醒,这次不再是其他人的尸体,他上吊僵硬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挂着。

最后他连封遗书也没有留下,就这么没了。

把他埋了之后,我拿上他留下的琴,短匕和一点钱就这样离开了。那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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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无聊的故事吧。一路上就这么无聊,什么也没有,每天我睁着眼,就是走路,听他弹琴唱歌,下水捕鱼上树摘果。其实那种日子现在想来,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我是暗精灵,但终究也还是森林之子。”讲故事之前,我拿出一个精致的八音盒,提供一丁点魔力,就“叮叮当当”的流露出简单的乐曲。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之一,我从上学起就一直带在身边,算是唯一的遗物了。”蓝子侧躺在床上,双眼在我,八音盒和天花板之间来回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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