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铺子的时候,素香对于秦挽的举动十分好奇,但是看秦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问。
明日十五一过,这个年也便是彻底过去了,燕京城各个街道上的商铺几乎已经全部开了门,这个时间正是午后的集市,喧嚣不绝于耳。
马车一路穿过人群,出了南城门,径直向西凉河而去。
一路上,秦挽都在想那个躲在刘枫身后的神秘人。
她想起刘枫的和离书,若是当日刘枫真的想单纯的与他和离,她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他大可告诉她自己心已另有所属,她必然不会拦着。
但是刘枫偏偏没有,在简短的谈话之后,忽然变了性子,喂她吃药,给她一夜的屈辱折磨,在燕京众人面前让她声名狼藉,最后还把她沉入西凉河,伪装成自杀。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在刻意抹黑她而抬高刘枫自己。
难道只是为了清河郡主?
正想着间,西凉河也到了。
下了马车一路沿着西凉河到了上游,在一处地方顿住,约莫记得当日她就是从这处被仍入河里的。
秦挽蹲下,手指轻碰流淌的河水,一如当日一样,冷得刺骨。
她最怕冷,当年书院的那个少年,会在冬日把自己的冰凉的双手放入他的胸前,露着憨憨的笑容,告诉她从今后只要有他在,她再也不会怕冷。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在最冷的时候,把她沉入这冰凉的河水中。
昔日美好的一幕幕与后来发生的无尽羞辱,痛与恨碰撞在一起,那些不堪一击的美好就像是一场最荒唐的笑话。
可笑至极。
秦挽收回手来,让素香拿来了花灯,点了蜡烛放入河中。
又待了一会,有点冷,秦挽站起身来,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对素香道:“走吧。”
在她们走后,又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再走时,河里留下的,是那一盏盏顺着河流而下的花灯。
秦挽的马车进入燕京城,在穿过两条街过安盛路时,马车忽然间停住了。
秦挽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素香下了马车,道:“奴婢去瞧瞧。”
没多大一会儿,素香跑过来道:“二小姐,是南府林家设了一个学堂,要收学子入林家学习商道。”
南府林家竟然要设学堂招收学子学习商道?
秦挽面上一喜,下了马车。
安盛路告示牌上贴着的正是林家招收学徒的要求,学堂招收名额有限,需要答对考卷经由人批阅,合格了之后方能进行下一轮招式。
考卷就放在一旁的桌上,林家的门槛若是踏进去了往后在燕京城也可以出人头地了,一些人纷纷拿了考卷跃跃欲试。
南府林家原本也是簪缨世家,祖辈世代入官场,都是位列九卿之中,林白的父亲更是随在燕王身边的重臣,后来突然辞官经商,至此之后林家后辈之中,再无一人入得官场。
虽然如此,但是林家燕京城地位不变,在燕京城提及林家,人人都要敬让三分。
林家少主林白,更是燕京城极具富有神秘色彩的一个传奇,来燕京城三年,还从未见过其人。
其实说实话,秦挽有些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