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没了动静。没有再进一步,却也没有收手。
白景迁从来就很鄙视那些以眼泪赚男人的心疼的女人,所以她抹了抹眼泪,神色冰冷:“起来。”
裴昭死死地咬住下唇,唇角甚至溢出了鲜红的色泽。他眼睛发红地盯着她,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他从来都没有办法真正狠下心去伤害她,因为那样自己也会心痛。
裴昭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他突然很怀念从前冷漠残忍的自己,那个他嚣张又肆意,不在乎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感到难过和高兴。
他快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随心所欲像一个帝王。
可是自从爱上白景迁后,他开始变得脆弱无比。看见她皱眉自己也会难过,看见她笑自己也很高兴,看见她哭泣会忍不住想抱她。原本粗暴的脾气也渐渐收敛,他学会了小心翼翼。
听见她出事的消息,他也像是死了一样。
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靠近她;她消失了,他偶尔也会觉得很孤独。
种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可是,她并不喜欢他。
唇角的笑意多了一抹惨然。他看着白景迁整理自己的衣服,从他身边经过。
“我没让你走。”
白景迁顿了一下,语气冷若冰霜:“收起你这霸道的脾性,我不需要你来管。”
裴昭走到她面前,推她一把,她失去重心又倒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淡地说:“你就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我让你走了,你才能走。”
白景迁怒极:“你神经病!”
“不管我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总之你不能走。”
他正这样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服务生的惊叫声:“先生,你不能进去,否则我就……”
门被人一脚重重踢开,来人赫然是顾言深。
他看着裴昭,眸色发黑,眼神再扫过白景迁,脸色也开始变得铁青。
她没被衣服遮住的脖颈上有吻痕。
顾言深手指攥成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大步走过去,冲着裴昭的脸就来了一拳。
裴昭此时火气也大得很,自然也不甘示弱,拳头就招呼了上去。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直来直去,粗暴至极。
两人积的怨不少,此时火气又大,下手贼狠,看得白景迁头皮发麻,也没了上前劝架的想法。
后来会所的员工来劝架,两人也似乎终于打累了,停了下来,顾言深拉起白景迁就走。裴昭也没拦着,就静静地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垂在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景迁最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员工们看事情解决,也松了口气,陆陆续续出去了。
房间里最终只留下裴昭一人,安静得可怕。他身上的黑衬衫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掉落在地上渗进地毯里,就这么懒散地坐着,狼狈至极。
裴昭觉得,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不堪。
双手缓缓抚上脑袋抱住,手指陷进头发里,他痛苦地呻吟着。
夜,很漫长。
白景迁一路被顾言深拉着走,他背对着他,背绷得很紧。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她却感到他的手把她拽得死紧。
回到公寓里,顾言深
把白景迁推进了浴室:“快把湿衣服脱下,赶紧洗个澡。”
白景迁洗完澡出来,刚坐到沙发上,顾言深便开始解她的睡袍。
白景迁吓了一跳,拢起领口:“你干嘛?”
顾言深:“我看你身上有没有被他伤到。”
“没有,不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