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迁睡着了,顾言深却没那么容易就入睡。
沉重的黑暗隐藏了他晦暗的脸色,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若此时有人看见他这副模样,一定会被他周身的冷漠气息吓得不敢靠近。
虽然他回来了,可好像还是无法抹平他心中的怨恨与戾气。
这场灾难看似对他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其实已经重创了他的心灵。白景迁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试图用药物麻痹自己,试图用残忍地打击报复他人来寻找某种慰藉,行为甚至变得有些病态。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是个精神病人了。
那些参与陷害白景迁的人,他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尤其是白昊,他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疲劳地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白景迁醒来时,身体正被他紧紧搂住,温暖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让她冷硬的心逐渐变得柔软。
看起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不好,脸色苍白而憔悴,肉眼可见地变得清瘦,眉头皱得很紧,睡得很不安稳的模样,眼睛上面还有明显的黑眼圈,滑稽又令人心疼。
他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嘴里呢喃着低微的话语,箍住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白景迁被吓到了,连忙推推他的身子,低声喊他:“顾言深,醒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嘴巴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惊惶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白景迁有些担忧,他看起来很不正常。
顾言深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平淡:“没什么。”
无非也就是梦见她消失了而已,他早已经习惯,只是不愿意让她为自己担忧。
几个月来一直重复的一个噩梦,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不过现在她回来了,大概很快就会变好吧。
后来他又抱着她睡着了,就像抱着一个玩偶一样。她可以体会到他的极度不安全感,可却不知道该怎样消除这种感受。
白景迁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了顾言深的身影。
当她打理好自己打算出门,手抚上门把手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
门被锁了。
白景迁的双眼骤然瞪大,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转动了一下,发现门真的是锁上的。
搞什么?顾言深怎么回事?
这是要把她囚禁的节奏?
她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丝不悦。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掌控安排的感觉,哪怕这个人是顾言深。
联想到他最近古怪的模样,不好的预感隐隐涌上她的心头。
她离开的这四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站在门口深思着,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突然被打开,她和门外站着的顾言深打了个照面。
两人似乎都愣了一下,顾言深扫了她一眼,看出她想出门的意图,眸色骤然沉了下去。
“你想出去?”
白景迁点点头:“你怎么把门锁上了?这样很不方便。”
顾言深跨一步走进来,反手把门轻轻关上,平淡的神色下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如果没什么要紧的
事,就不要出去。”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