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车祸……
她生死未卜……
顾言深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那一刹那的心情，仿佛天崩地裂，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甚至眼眶湿润，左眼无声地掉落一滴晶莹的泪水。
事故来得太过突然，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车祸现场极为惨烈，地上乱七八糟地躺着车辆的残骸，斑驳的血迹看得人胆寒，不少人站在封条边上围观着，也看得心中一凉。
顾言深疯了一般地扒开人群冲进去，粗暴得差点把来阻拦的警察给打一顿。
警察大吼着让他冷静，可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只一个劲儿地往里冲着，猩红的双眼四处寻找着那个身影，却又害怕自己看到的结果。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去了哪里？
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和失控，心脏被狠狠地揪在一起，痛得无法呼吸。他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颓废地瘫坐在地上，任周围不断有人想把他拉起来，劝说他要节哀。
节哀？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到极致的笑。
警察说，她乘坐的那辆车掉到了海里，之前遭受到了重创，她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她离死亡如此之近。
她或许永远都回不来。
顾言深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的残骸，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它却又残忍地提醒着他，这里曾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
可怕到让他浑身发冷。
天空还在下着大雨，警察处理好一切，押走了肇事者，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只留他还停在原地。
冷漠的雨水冲刷着他，洗去了血迹，却无法洗去他的悲伤和绝望。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慢慢地站起来，往回家方向一直走，一直走，却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顾总！”
赵城急急忙忙地赶来，看见他这副颓败的模样给吓坏了，连忙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顾言深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漠地继续走着，当他如空气一般。
“顾总！”
赵城那个心慌啊，又止不住叫了一声，结果换来顾言深冰冷的眼神，瞬间让他住了嘴。
他从来没看过顾言深露出那样恐怖的眼神，往常黑亮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神采，只有无尽的黑暗，像是要把人彻底吞噬。
顾言深轻轻地甩开他的手，一步一步虚无地走着，与木偶没有任何差别。
赵城看着他失了魂魄的背影，张了张嘴，喉咙却苦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这场事故对顾言深的打击太大，却没有料到，他自此以后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酷又残忍，释放出了自己心底藏着的所有恶魔。
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