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做了一个噩梦。
年轻俊雅的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整个人苍白得过分,安静得如同一个玩偶,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一条直线,发出令人绝望的嘟嘟声。
他寂静地坐在床边,心如死灰,一个美丽的女子悲痛地哭泣着,瞬间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光彩。
那是顾云洲和叶渝生。
顾言深瞬间惊醒,急促地喘息着,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用力搂紧了她,才感觉狂跳的心脏渐渐回归正常的频率。
他不住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梦都是相反的。
白景迁皱着眉动了动身子,却没有醒来,并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何种煎熬的滋味。
顾云洲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暂时度过了危险期,正在缓慢恢复中,顾言深终于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把白景迁带了过来。
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兄长,白景迁难免有些紧张,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顾言深的这位哥哥看起来脾气不错,很好说话的样子,笑起来温雅浅淡:“白小姐不用拘谨,只是简单见个面而已。”
白景迁想着要不是你故意把顾言深支开了去,让我一人面对你,我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她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没有说话。
“白小姐觉得言深这个人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一个好字就能概括了。
“睿智沉稳,冷静理性,温柔自持。”
顾云洲笑:“看来你对他评价还挺高。”
白景迁不置可否。
“你说的这些都挺符合,但是,也正说明你并不太了解他。”
白景迁疑惑地望着他。
“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人。深入了解过后,你会发现,他拥有许多不同于常人的缺陷。”
白景迁揶揄:“你想见我,不会就是为了说我男朋友的坏话吧?”
顾云洲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当然不是。那些追逐言深的女人大多将他视为最完美的存在,然而要想真正认识一个人并不能如此肤浅,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希望你不仅能看到他好的一面,也能了解和接受不好的他。”
白景迁了然,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言深如此在乎并敬重他的这位哥哥。
顾云洲不仅有出色的外表,也拥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为什么?”
顾云洲叹了一口气:“我从小体弱多病,爸妈也就因此多看顾我一些,虽也没有冷落了言深,却还是让他觉得自己有被忽视。我知道他虽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也终归是不好受的。”
白景迁愣怔了一下,没有想过他会经历这些。
“父亲原本想让我继承家业,奈何我不乐意,于是就让言深接手青云集团,我本以为他对此很感兴趣,后来才知道,他也不是个热衷于商业的人。所以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觉得挺愧疚的。”顾云洲发自肺腑地说着。
白景迁沉默了许久,才神色复杂地说:“有失必有得,他做得很好,你也不必愧疚。”
顾云洲笑了笑,薄唇扬起温和的弧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兰花雅淡的气息:“你的安慰效果不太好,但我还是接受了。”
白景迁的嘴角也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