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太拧着眉,拉长了脸,“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爹娘是怎么教导你的?我是你外祖母,按理,你父母不在,这婚事本该由我来操办。”
呵呵。
萧静姝心里冷笑,这是想打聘礼的主意?就是不知道是一早的打算,还是临时起意。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打着各种借口为自己谋利,且深信不疑,对于这种人,她其实不太喜欢动嘴皮子,因为他们未必不知道这是错的,只是利益遮眼,连他们自己都被说服了,这时候直接动手更有效。
她伸手唤刘三郎过来,拿帕子给他细细擦拭脸上的蛋液,刘三郎乖巧的任由她擦拭,指着三个小郎中最大那个道:“阿姐,他抢我糖!一包都抢走了,还打我!”说着,拿出一张皱巴巴脏兮兮的纸打开给她看。
那是之前萧静姝给他包糖都纸。
“你胡说!那是我阿姐!阿姐的糖都是我的!才不是你的!”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郎,长得极为壮实,腆着小肚子,脚上穿着一双红色布鞋,左脚鞋上绣着只虎头,那只虎绣工并不好,远远看去更像是只猫头。
红色暗沉近黑,像积年的血渍。
于家四郎,于大第三子。
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人。
于老太太偏疼大儿子,尤氏却最疼于四郎这个小儿子,被偏爱的大房最受宠的幼子,于四郎在于家说是小霸王一点都不过分,作天作地养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当这样的于四郎对上萧家表姐的视线时,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想要逃,可身体被杜庭死死拘住,退无可退。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他在家里曾见过的,猫将老鼠吞吃入腹时的眼神一样,于四郎生平第二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突然扭头抓着杜庭的手就咬,趁着对方松手之际转身扑到了尤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