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后,扶盈姑娘已经离开王府的消息才传开。
一时府内上下皆惊,更有消息传出此事与昭璧公主有关,而在此之前柳韵夫人被迁出王府,敬娥夫人交出了管家之权。
王府后院就在众人都不明就里的情况下默默变了天。
于是,所有人都一心围着幽涧园转了起来,但凡与昭璧公主有关的事都成了头等大事。
林羽乔觉察到了这一变化,她虽不十分在意,但生活能归于平静总算是一件好事。
经历过多事之秋,她对眼下惬意而顺遂的生活更加珍惜。府内的事务,徐嬷嬷管理起来轻车熟路,不需林羽乔多操心。
但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还有她心中许多想不明白又解不开的结,林羽乔不敢再轻易流露心情,就专心于赶制那件披风。
虽然如今府中上下都以幽涧园马首是瞻,江夏王却像是形成了习惯每日都会去幽涧园处理公务。林羽乔也早已习惯了他的到来。
这一日,她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隔着珠帘瞧了江夏王一眼,再次细细检查了一遍针线和样式,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布料选材都问过府上针线房专门给江夏王做衣服的人,他应该会喜欢吧?
她捧起刚做好的披风绕过了珠帘,飞扬的裙带飘带起一串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莫廷轩闻声抬头,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受到了感染,对她微笑着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难道,就这么明显吗?
林羽乔脸一红,嗫嚅了两声“没有”,喃喃道:“这是给您做的。”
话一出口又暗骂自己不中用,不过是送个谢礼,怎么还这么不大方。她越这么想,心里却越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定定地等着看他的反应。
莫廷轩见她神色紧张,目光充满希冀,心蓦地跳动了一下。他把衣服接到手中,是一件天青色斗篷,针脚细密扎实,青灰间月白的绣边简单精致。比起针线房的,竟也不遑多让。他不由吃惊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林羽乔怕他误会,忙道:“这是……,为了谢谢您的。”
没说谢什么,但莫廷轩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自己不擅刺绣,没想到是谦虚之词。”
林羽乔脸微微一红,道:“只能应付简单的边角罢了。”
莫廷轩摸了摸下巴,道:“我可帮了你不少次,就这一件吗?”
林羽乔一愣,继而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欠他很多情,可这话由他来说,也不合适吧?
莫廷轩道:“我记得你前些日子用了那狐皮,那是做给谁的?”
林羽乔道:“本打算做给您的。……可后来,就换了这个。”
莫廷轩这才想起,确实是从跟她澄清了来历之后,便没再见过她摆弄那狐皮了。她那么看重自己说过的话吗?他抖开披风上了身,很自然地将系带交由身旁的人代劳:“好像挺合身的。”
“跟针线房要了您的尺寸。”林羽乔笑着,面色泛红,却还是熟练地给他系了带子。然后退后两步,认真看了打量一番,道,“好看。”
莫廷轩哈哈大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林羽乔也笑道:“当然是夸您!”
“噢?”他四下打量一番,这才想起幽涧园只有昭璧的寝间里有面镜子,“你们女子不是都爱照镜子吗?怎么偏你这没有。”
他说完,大跨步地找镜子去了。林羽乔忙跟了过去,就见他在镜子前来回照着,见她进来,就道:“该让管家给你送几面明亮点的镜子来了。家里又不是没有,你都管着,怎么需要了也不拿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