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闻言大惊,忙叩首道:“大王,不必了......这个......微臣身体并无大碍,回去修养两日便好了,无需方大夫与晁将军破费了。”
商王皱眉道:“费爱卿,朕都为你想了法子讨回公道,你怎的反倒不乐意了?”
费仲正色道:“回大王,大王美意,微臣铭感五内,但微臣受大王教诲,觉得既然与两位大人同朝为官,自当亲若兄弟,些许小事,实在不值得追究。两位大人这些日子也......这个,劳累辛苦,微臣实在不忍去府上叨扰,求大王这便恩准我等各自回府修养。”
商王点头道:“费爱卿悟性甚好,如此也好,你们这便退下吧。”
于是,众人都不再有异议,各自行礼离去。
送别了费仲等人,商王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却忽然又想起一人,问晁雷道:“晁雷,尤浑此时尚在何处?”
晁雷道:“回禀大王,尤大夫此时尚在大牢之中。前几日他本应送去相府受审,不过宰相商容......这个,就没有送成,一直关押在大牢之中。”
想到宰相商容,商王便是一阵头疼,挥手道:“先去将尤浑带上来,朕这便亲自审理他的案子。”
晁雷闻言,躬身应是,转身去大牢提尤浑去了。
片刻后,晁雷将尤浑带上了大殿。众人向他看去,只见他形容枯槁,目光涣散,衣衫褴褛,显然在牢中的待遇远不如前面的十位大人。
尤浑见到商王,叩拜道:“罪臣尤浑见过大王。”
商王肃然道:“尤浑,你可知罪?”
尤浑道:“微臣知罪。”
商王道:“你且说说,你所犯何罪?”
尤浑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词句道:“这个......微臣一心为国,私自将北门城门税扣下来进行账目盘查......这个......盘查速度太慢,耽误了国库收入,微臣知罪。”
商王听他还在说盘查账目的借口,不由得皱起眉头。此等贪官,本当逐出朝堂,不过回头一想,朝堂中都是忠直之士,少了这个活宝,倒也有些无趣,一时间倒是有些不舍。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你既说盘查账目,我且信你一次。不知这账目可盘查清楚了?到底当有多少收入?”
尤浑闻言大喜,忙道:“回禀大王,微臣那里应该是一百万钱。”
商王皱眉道:“你既然说账目不对,这一百万钱自然是不够的。你到底查清了没有?”
尤浑闻言浑身一颤,思忖了一番,道:“回禀大王,微臣之前记错了,盘查完应该是一百二十万钱。”
商王拍案道:“区区二十万钱的差额,以你尤大夫的本事,又何用盘查几月之久?你说,到底是多少?莫非你要朕帮你来想想?”
尤浑闻言,再次计算了良久,方才咬牙道:“大王莫要生气,应当是一百六十万钱,真的是一百六十万钱,实在是没有了。”
商王此时才面色稍缓道:“好,费大夫公忠体国,为国库挽回了五十万钱的差额,功过相抵,明日便将这些钱送进宫来吧。”
尤浑此时冷汗早已湿透了全身,听得商王之言,方才松了口气,叩拜道:“微臣遵旨,谢大王隆恩。”
不想他刚转身要走,商王再次开口道:“对了,还有赵家买官那十万钱,也一并送来吧。”
尤浑闻言,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哭诉道:“大王,求大王宽恕,微臣实在是没钱了。”
商王此时却不再理他,转头对晁雷道:“晁将军,一会去将北门守卫官辛长生拿了,抄没家财,送去岭南充军。”
晁雷领命应是,尤浑却忽然没了声响,半晌才颓然道:“微臣遵旨,明日便将一百七十万钱送入宫中。”
待得送走了尤浑,商王觉得心情又好了不少。于是,他做好了准备面对他最为头疼之事——宰相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