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澈的额角却是青筋一跳。
朱伯解释道:“荼芜,最初的时候常被民间贫苦的人家用来清洗衣物,有了它,可使衣物上的脏东西轻易洗净。
可后来人们发现,若是手上有伤口的人用它来清洗,却会使伤口腐烂溃败,越发严重,难以痊愈。
即便是皮肤完好无损之人,日日用它洗衣,不出三月,手上皮肤必定受损腐烂。
更有甚者,若有时并未洗净,衣裳上带着残余的荼芜,也会使穿的人皮肤红肿溃败。
当年侯爷脸上的伤口,便是因为有人在每日敷用的药膏中放了荼芜,才使得侯爷的脸……”
朱伯的话没再说下去,可在场众人却都已明了他的话中之意。
白筝心中一痛。
又是当初凤临渊曾挨过的暗箭!怪不得流风会对这股味道如此癫狂。
就像黄玉石一样,这个东西也曾伤害过它的主人,所以流风才会见一次,就失控一次。
朱伯看了此刻还搭在楚相身上的,白筝那身凤凰锦大红喜服一眼,眼里满是惋惜,继续道。
“荼芜毒性极强,不仅身上的肌肤受不了,就连衣物用它洗多了也会磨损严重。后来便不再有人使用荼芜。
百姓厌弃至极,见它一次烧一次,如今倒成了稀罕物。
草民从医多年,也已甚少见到此毒,若不是之前在侯爷的药里发现了它,只怕今日未必能认得出来。”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的神色惊疑不定。
今日是凤临渊大婚,却有人在侯夫人的喜服上洒了此毒,若不是凤临渊拼命相救,只怕白筝早就血溅当场了!
这是何其歹毒的心思,竟在人家的新婚之日惹事。
且听朱伯的话中之意,这背后之人,多半和当初在凤临渊受伤时落井下石的人是同一个。如若不然,他又怎会知道流风会对这气味失控?
白筝的心猛地一沉,别人不知道,她却最清楚自己身上这东西,多半和白笛逃不开干系,可白笛是当初害凤临渊的人么?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撒荼芜?是纯属凑巧,还是别有目的?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白笛。
却见白笛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脸因为白纱覆面而看不出异常,整个人却很明显在剧烈颤抖着,没一会就“咚”的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夫人!”紫苏的惊叫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白筝眉心一皱。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夫人别怕,别怕……”紫苏努力安抚着白笛。
可白笛完全听不进去,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直直颤巍巍地指着白筝,眼里满是震惊和愠怒:“是你……竟然是你!”
对于白笛的动作,凤临渊很不舒服。
他上前一步,拦在白筝身前:“陈夫人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地指着本侯夫人作甚?”